随着时间的推移，轮转过的科室越来越多，多多始终相伴左右，神经内科，全院死亡率最高的科室，大部分是三高人群爆了血管，脑血栓昏迷，又或者是头部外伤住进来的，每天进了科室，病人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都会引起我心脏阵阵颤抖，跟随老师查房时，家属眼里的泪水尚未藏起，还得假装坚强，仔细咨询病人的进展情况。一对打扫卫生的中年夫妻，每天都会有额外的工作，那就是帮助刚刚死去的病人穿上寿衣，再把他们背到灵车上，听说做一次收费200元，比不少医生拿的工资都高。

传染科，县级医院主要是肺结核和肝炎肝硬化的病人，我其实不太愿意进这个科室，实习要求，迫于无赖，不知道这科主任怎么就看上我了，查房，上门诊，下病房操作都会带上我，那些肝硬化腹水的病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到医院进行腹部穿刺抽液，跟着主任学了几次以后，承蒙他的信任，让我动手亲自操作，我的胃口即便再好，初遇此类事情不免打恶心，多多更是不知所踪。当然也有好处，隔天和主任上一次门诊，主任不抽烟，家属热情客气散的香烟全部落到我的口袋，鹏飞李朗他们像是野猫般的嗅觉，每次都在恭维我一番以后，瓜分我一半以上的胜利果实。这天是个特别的一天，遇到一件现在想起来都能笑出声的事情。

早晨7点半，我准时来到门诊室，把桌椅适当打扫干净，又去科室提来了一瓶开水，主任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事对我高看一眼，在看完几个病人以后，来了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大爷，看上去约莫70多岁，坐在主任旁边的长条凳上，半天不说话，主任催促问他什么病情，哪里不舒服？以下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医生，你是姓*吧？”

“是的，有什么事您就说？”一般知道医生姓名的，都是熟人介绍的，医生相对于其他病人来说要客气点。

“那你是**村**人他侄子媳妇的老表吧？”

“老人家，有什么事你就说！”

老人家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我今年75了，身体还行，没什么毛病。”

“你没什么毛病，来医院干嘛？”

“我没什么毛病，但我老婆身体不好！”老大爷又迟疑着回答主任的话，

“你家老婆身体不好，你要把她带过来给我看看啊，她人喃？”

“她人没来，”

“她人没来，你让我给谁看病啊？”

“我的意思医生你没听明白，就是我老婆没来，她身体不好，我身体还好，”

“你身体好，没毛病，你来干嘛？”

“就是有时候我还想着那个那个事，我老婆受不了！”老大爷黑黑的脸上发起了红晕。

我和主任在此刻差不多都懂了，我使劲憋住别笑喷出来，“那你让我帮你怎么治啊？要治的话，也是把你老婆调理好，对吧？”

“我老婆是慢性病，去过好多医院，专家都说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我就想找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专家都说治不好！”主任有点生气，医生们都有个忌讳，就是别在医生面前提及其他医生专家怎么怎么说，他们那么牛、逼，你怎么不找他们喃？

“我是想你帮我看看。”

“你不说身体好着喃，我帮你怎么看？”

“那个以前不是有个什么手术什么的，就像电视里放的，那个皇宫里面的太监不就没有那个什么的吗？”老大爷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让我把你废了啊！”主任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们医院这边医疗设备不够先进，您还是到省里面看看吧！”

主任好不容易连哄带骗把老大爷搞走，然后问我，“你听懂他是什么意思嘛？”我点点头。

“开玩笑吗？这是让我去坐牢吧！”主任余愤未消。

当我把这件事笑着对多多说起的时候，多多来了一句“这么大年纪了那方面还行？”

多年以后我帮一个80岁老人家治疗性*病时，不由感染，世界之大，牛人太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