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华年怔怔地拿起手机,看了眼那条微信。
哥哥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隔着屏幕和几十公里的距离, 她都能想象出哥哥温柔的神情。
可是这么好、这么好的哥哥, 其实不是她的哥哥。
没有领养手续,
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没有任何关联。
她叫了他两辈子的哥哥,可他其实不是她的哥哥。除开他们一起生活的这些年, 和她做过的那些伤害他的事, 其实他们只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 和路上遇到的甲乙丙丁并没有什么区别。
哥哥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我不是他妹妹吗?
他要是知道了,
会不要我吗?
如果哥哥不要我了,
没有人能帮我的,
警察叔叔也不行。
斯华年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转。
“哥哥,哥哥......”
她喃喃地喊着哥哥, 忽然回过神来,疯了似的在资料中翻找。
没有,
还是没有......
没有那份领养手续。斯华年咬着嘴唇, 用袖子胡乱擦干净眼泪,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冲出别墅。
一路上斯华年不知道自己超了多少车,也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闯红灯,总之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
一打开门, 屋子里飘出饭菜香气。斯华年冲到厨房,一把抱住斯晋:“哥!”
斯晋吓一跳:“怎么了,年年?”
斯华年把脸贴在他背上,小声呜咽着, 听上去很是可怜:“哥哥,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扑通。
斯晋手上的锅铲掉到了锅里。
“年年?”
“哥,”斯华年用脸蛋蹭蹭他,“你喜欢我吧,能不能和我结婚?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反正你也不喜欢别人吧,跟我结婚好不好?”
斯晋转过身,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年年,你......”
“好不好呀,”斯华年仰起小脸,眼巴巴看着他,“求求你了哥哥,我们去结婚。”
就像是一个索要玩具的小孩子,执拗又可爱。然而斯晋望进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里面果然没有一点点他想看见的东西。
她并不喜欢他,反倒闹得他一颗心全乱了。斯晋闭了闭眼,自嘲地笑了一下。
“年年,发生什么事了,跟哥哥说。”
“没有,”斯华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就是很想跟哥哥结婚。”
得不到那一道让他们成为兄妹的收养手续,她左想右想,只剩下结婚证最可靠。
见她还在坚持,斯晋黑眸中露出一点怒意。他咬着牙,声音沉沉:“你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成为夫妻要做什么?”
“知,知道,”斯华年抽抽噎噎,“可以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深深的无力感漫上胸腔,斯晋脸上那些故作出来的严厉再也难以支撑,一点点消退下去:“年年......你先别哭......”
斯华年就很乖地憋住眼泪,低着头小声说:“我会很听话的,哥哥你别不要我。”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好妹妹。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能花钱不说,对哥哥还不好。她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妹妹,肯定早就塞进垃圾桶了。
现在哥哥对她是好,可是以后呢?如果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呢?她就连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斯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斯华年,茫然可怜又无助,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他伸手把她抱起来,托在自己怀里,她就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再下来:“哥哥,我们去结婚。”
“年年......”斯晋伸手关了火,抱着她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放轻声音边哄边问,“为什么想和哥哥结婚?”
不能说。
斯华年依赖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就是很想。”
她死活也不肯说原因,斯晋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先哄着她吃饭。他把斯华年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起身盛了碗饭,夹了点菜,喂到她嘴边:“先吃饭。”
斯华年看了一眼,转开脸:“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再过一会儿民政局要关门了。”
斯晋垂眸转身去盛了碗汤,用调羹舀出一勺,晾凉了再喂到她嘴边:“不想吃饭就喝点汤。”
眼看他就是不答应结婚的事,斯华年有点不开心了:“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和我结婚呢。”
斯晋垂眸默了会儿,说:“你乖一点,把这碗汤喝完,然后去睡一会儿,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结婚。”
“......你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法定结婚年龄是20周岁,斯华年还差几个月。她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去冰雪城领证,那里只要18岁就可以了。”
斯晋沉默了几秒,“你先喝汤。”
“真的吗,”斯华年半信半疑,好歹是把这碗汤喝完了。
斯晋一言不发,把她抱回她的房间,在床上放好:“休息一会。”
斯华年拉住他的袖子,确认道:“我醒了你就会和我结婚?”
斯晋嗯了声,算是默认。
大概是今天折腾累了,斯华年闭上眼,竟然真的慢慢睡着了。斯晋走出去,走到书房,拨通了林竣的电话。
对方把电话接起来,他说:“帮我查一下,年年今天去过哪里,和谁说过话。”
林竣一愣,语气难得露出几分迟疑:“斯总,你不是......从来不查斯小姐吗?”
斯晋往窗外望了望,沉声道:“这次我必须知道。”
挂上电话,斯晋也没有什么心情做别的事情。脑子里转动过无数的猜测,但没有一个能够解释年年今天奇怪的举动。
没过多久,林竣的电话来了。
“斯总,是这样,我查了一下斯小姐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适合龙城大学招生办。我已经打电话去问过,招生办没有跟斯小姐说任何特别的事情,只是让她有空的时候把户口本带过去复印一下,补一道手续。”
户口本。
斯晋毫无头绪。
户口本,结婚......除了都是法律文件以外,听上去毫无关联。
......不对。
法律文件。
斯晋想起从前家里的那个保险箱。
如果年年看见了户口本,那么她还会看见......
“明白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苦涩,“辛苦了。”
“没事。斯总还有其他事吗?”
斯晋的喉头上下滚了滚,说:“我可能要离开几天。你今天过来一趟,或者让人过来,我这里有只乌龟需要带回公司照顾几天。”
“......好的。”
放下电话,斯晋单手撑额,终究忍不住自嘲地苦笑起来。他太了解年年了。她的心智单纯得就像小孩子。
所以当她发现没有那一道领养手续,她就一个劲儿的想找另一份法律文件来绑住他。
她被吓坏了。
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听到那一句“跟我结婚”时心中涌出的狂喜。
......
可是他就是这样无耻的人,
趁着年年被吓坏的时候,
就想占有她的一辈子。
因为他不会再有别的机会了。
斯华年心里装着事情,终究没有能睡很久。她醒来的时候是傍晚,斯晋坐在床边。
他伸手摸了摸她初醒时微微泛红的脸蛋,说:“哥哥买好机票了,年年......还想不想跟哥哥结婚?”
斯华年眼睛一亮,乖巧地在他手心蹭蹭:“想!”
斯晋嗯了声,垂下眼帘看她,没有再说话。
到冰雪城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中午,斯华年和斯晋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打车到了市政府婚姻登记处。
领证的手续很简单,两个人分别出示了护照和绿卡,在申请表上签了字,就得到了一张结婚证。
办手续的是个很和善的白人老太太,笑眯眯对斯华年说道:“根据我们城市的法律,两个人结为夫妻,有90天的冷静期。现在你们拿到的这张结婚证还不是正式的,90天后会自动过期。你们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过来登记一次,才能得到真正的结婚证。”
斯华年一愣:“啊?”
这她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这没关系。斯华年觉得自己对哥哥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他既然愿意陪她来这一次,肯定也会愿意来下一次。
她把这张结婚证拿在手里,一点也不慌,笑眯眯朝老太太道谢:“谢谢您,祝您度过快乐的一天。”
斯晋站在一边,
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法律......
等到年年冷静下来,还会不会跟他来第二次?
“哥哥我们走吧,”斯华年挽住他的手臂,兴奋得像个孩子,“今天回我那里住,明天我们一起去拜访菲利普教授......”
斯晋勉强朝她笑了笑,嗯了声。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斯华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终于敢问他当年的事情。
“哥哥,为什么我在家里的保险箱里没找到你的领养手续呀?”
果然是这个原因。
斯晋闭了闭眼,思绪飘回很久很久以前。
面前的夫人高贵又美丽,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可以带你离开,但是不能收养你。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温柔的声音带上一点歉意:“我们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但是脑子笨笨的不太好使。你愿意一直保护她、照顾她吗?”
他又点了头。
那时他还不太清楚,有没有这道收养手续意味着什么。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意味着防备。无论是爸爸妈妈过世,或者是斯华年过世,他都不属于法定继承人。
爸爸妈妈对他很好,给了他所有资源,也给了他足够的关心和疼爱。但他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过世的时候,一份早先准备的遗嘱被公开。绝大多数股份和遗产留给斯华年,他得到了其中很小的一份,以及斯华年手中股份的代理权。
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辍学,然后走进暗潮汹涌的董事会。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斯华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的。
斯晋垂眸看了她一会儿,
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他们现在是夫妻了。
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至少......他不用再害怕自己的感情被她厌恶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下头去,试探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年年,我们是夫妻了。”
斯华年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点茫然:“嗯,是呀。”
斯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你会试着喜欢哥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适合求个预收(咳
昨天刚挖了个想写的新坑,干脆两本文案一起放上来好了,如果感兴趣可以戳我专栏收一下
【下本写】
《拯救落魄高富帅[快穿]》
1.被囚禁十年的废太子x毛绒绒熊猫精
2.被伤病毁掉的篮球天才x球队老板女儿
3.被黑粉泼硫酸的倒霉影帝x天才经纪人
4.在工地搬砖的总裁x万人迷校花
5.当了太监的未来首辅x冷宫小可怜公主
【下下本写】
《捡个杀手回家做饭[古穿今]》
马路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人,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只有心软的凌月影把他送去了医院。
凌月影付了医药费,好心地等到他醒来。
醒来的少年眼眸阴冷,
看上去暴戾又凶残。
但他无处可去,
凌月影只好把他捡回了家,
教会他用烤箱微波炉,
没事给她做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日子倒也很是愉悦。
余七是夏朝风血楼里排名第一的杀手,
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
被唯一的发小从身后下了黑手,
为了抢走他的排名。
再醒来,床边坐着个漂亮姑娘,
姑娘打扮很奇怪,露胳膊露腿不知廉耻,
但她的笑容温暖得像夜里的太阳。
小时候,余七为了一个馒头,卖命进了风血楼。
一朝穿到陌生的朝代,遇到一个好心的姑娘,
给了他一个面包和泡椒凤爪糖醋排骨清蒸大虾,
还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什么是正义和善良。
他想把命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