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手术室门口,苏染呆坐了近十八个小时。
明明改变了这么多,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原点。
“吃点东西吧。”
一个鸡肉卷出现在面前。
苏染抬起头,勉强地对季玉儿笑了一下:“你吃吧,我不饿。”
“成仙了,你不饿!霍弈霆躺里边好歹还吊着葡萄糖呢!十几个小时了,你一滴水都没喝。”季玉儿不由分说将鸡肉卷和快乐肥宅水塞到苏染手里,“快吃吧,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撕开包装,一股诱人的炸鸡香味溢出来,苏染这才感觉到饿。
“你怎么会过来?我爸妈他们还好吧?”
“挺好的。我本来没想掺和霍家的事,但前几天君临总部忽然着火了,很严重,沉易特地飞回来处理这件事,之后霍弈霆便出了车祸,董事长又失踪了,我想你可能缺帮手,就和沉易一道回来了。”季玉儿说了这么一段话,凑过去喝了口肥宅水。
“君临本部失火?”
苏染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意外,她在君临大厦实习过,内部安全制度的制定和执行都非常到位,就算意外失火,也不可能严重到需要沉易亲自去处理……更像是将沉易从霍弈霆身边支走。
偏偏又是在他走后不久,出了车祸。
“原因调查了吗?”
“我不太清楚,大概是在查了,沉易这几天忙的都要飞起来了,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季玉儿压低了嗓音凑到苏染耳边小声说道,“有人在搞鬼,而且还是……”
季玉儿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两人再也顾不上说话,立马起身走了过去。
面对家属殷切的眼神,主刀医生熟稔地摘下口罩:“放心吧,母子平安。”
“……?”
医生抓了抓手术帽,赶紧纠正:“啊不是,脑腿平安。”
在手术台肝了十八个小时,他语言中枢有点紊乱。
听到这句,苏染松了口气。
季玉儿勐的往后一跳,伸手指着面前那个眼熟的主刀医生:
“我靠!他,他他他,他他——怎么是他啊!苏染,有没有搞错啊!他不会把我大侄子开死吧!”
“没搞错,他是张喆的同门师兄,技术据说……还凑合。”苏染拍了拍季玉儿的肩让她澹定。
季玉儿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奇葩的生物,看着他脱下手术帽和白大褂,露出满是刺青,肌肉分明的上身,还有那一头辣眼睛的粉色头发,感觉自己的三观在逐渐崩塌:“不会开刀的保镖,不是好葬爱家族?开什么玩笑,我去,他手术服里不穿衣服啊!”
“咳,够了,学长他必然有自己的苦衷。”张喆一步跨到两人中间,挡住了张牙舞爪想要揍人的季玉儿,“咳,不穿衣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更卫生一些。”
王翼此刻正从边上的更衣室换了原来的衣服走了出来。
苏染走了过去:“会留什么后遗症吗?之后多久能醒?”
“没什么问题。今天再睡一晚监护室,明天就能醒。倒是你可能要饿晕了。”王翼看着她泛青的眼底,递过去了一瓶生勐的葡萄糖点滴,“喝点水。”
苏染心上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她接过瓶子喝了两口,便倒在了走廊的躺椅上。
“苏染!”季玉儿一个箭步上前,掐住王二的脖子,“你是不是给她下毒了!你是不是卧底!”
这一掐,王二眼睛一翻也倒了下去。
季玉儿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步:“这,这咋回事,我没使劲啊……”
张喆走上前对两人检查了一番,无语的看了季玉儿一眼:“他们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一个不眠不休,在煎熬中等了近一天一夜。
另一个全神贯注,在手术台上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不晕才怪。
“哦哦,我马上带他们回去。”
季玉儿听了张喆的解释才松了口气,打电话找人去了。
*
眼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落在男人俊美的侧脸上,他从头到尾缠了不少纱布,醒来看见壁钟上的时间,略有些意外。
距那场车祸,居然不到三天他就醒来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情绪十分激动:
“九爷!您醒了!王医生真是神了,说今天醒果然是今天就能醒。”
沉易走上前,眼睛有点湿漉漉的。
“王医生是谁。”
霍弈霆皱了皱眉,虽身上多处动不了有明显痛感,但是他感觉自己精神不错。
那天,他开车去教堂的路上,察觉到问题了,但那辆车已经撞了过来,昏迷之前,他撑到瑞克斯秘密送自己去了医院。
瑞克斯不会暴露他的行踪,那么医生只能是张喆。
“啊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不过他绝对是我们的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