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易匆匆走进病房,凑到霍弈霆耳畔边低声说道:“九爷,查出来了。”
早上护士打来电话说老太太醒了换到了正常的单人病房,霍弈霆处理完庄园到事务便赶来医院,可这时,陆宝珍却是又睡着了,他便索性让人拿了些文件过来,在病房里等着。
“说。”他抬头看了沉易一眼,走到阳台上,示意他出来说。
“纪小姐那天早上,是从这个叫弗雷德的药师那儿取了药。张喆化验下来的结果,这药剂虽然各成分与原来一样,但是不同成分对用量有极其微小的差异,就这差异会在人体温度下形成一种致病物质。所以这个药师有问题,二十年前他是闻名欧洲的天才全科医生,也是当时您父亲出了车祸后的主治医师,不过后来那场手术失败后他就辞去了医生的职务,当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药师……”
沉易将弗雷德的身平资料交到了霍弈霆手里,其中包括d国医院的火灾。
“所以因那场害他身败名裂并失去妻儿的手术而怨恨董事长?”霍弈霆皱了皱眉,“我要见他。”
“这恐怕不行了。”沉易叹了口气,“昨天下午他在教堂里饮弹自尽了。结合桉情,警方的判断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而不是替罪羊么。”那双深邃的墨眸中划过一丝暗色,“这件事销桉把,用我们自己的人去查。”
“是。”沉易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病房。
“那天除了弗雷德,还有别人在教堂吗?”
“没有。”
男人摸了摸右手到宝石袖口:“晚上我要过去看看。”
“好的,那我先去安排。”
霍弈霆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床上的老太太手指颤了一下。
那双瞬间苍老的眼睛缓缓张开了。
“臭小子,你来的倒是挺快,没白疼你。”
看到霍弈霆,老太太笑了笑,她的脸色比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好了不少,但依旧是一副憔悴到病容。
“嗯,会守着你的,这次是我疏忽了。”霍弈霆在床边坐下,将一碗药粥从保温桶里取出,“喝点?”
“搁那儿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想和你说点别的事。”陆宝珍摆了摆手,抬头怜爱地看着这个唯一的孙子。
“我听着。”
“医生说这次我元气大伤,器官都不好了,寿命可能也就在这一两年。”
听到这句,霍弈霆不悦地皱起眉,刚想喝止她说这样的丧气话,却听她又缓缓开口:
“我一个人在庄园生活了很久,你爷爷小时候被人下过药身体一向不好,五十岁没到就走了。后来我唯一的儿子和他老婆在一场车祸中丧命,就剩下了一个你。无数个瞬间,我都想一走了之。但这世界上还有两个牵挂,一是你这个臭小子,另一个则是霍家的庄园。我爱的人都为这庄园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所以我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成家安定下来,并且顺顺利利地将庄园所有的财富势力都交接给你。”
说到这里,陆宝珍有点哽咽,她闭着眼歇了一会儿,霍弈霆没说话,在她身边静静陪着。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睁开眼,自嘲一笑:“想不到我的生日会在病房里度过,本来是想趁这机会把你和兰昕的婚事定下来,可现在我不能当众宣布了。”
“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要与纪兰昕解除婚约。”
陆宝珍叹了口气:“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霍弈霆余光瞥见医院的监控探头:“我有喜欢的人了。”
“呵,不会是那个酒吧夜场邂后的有夫之妇吧?”老太太冷冷横了孙子一眼,“我已经知道了。你最近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是想要早点气死我好没人管你?”
霍弈霆有些差异的挑眉:“你这本事和精力,怕是还能管我三十年。”
想不到在华国的时候,确实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一些是老太太的人,恐怕除此之外还有别人。
不过,看老太太这幅模样,想来苏染还活着的事并没有被发现,是“孙然”这个身份被发现了。
陆宝珍看了他一会儿,笑骂道:“你这专来找我讨债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