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期间,主考官一职身份敏感,很容易被人怀疑受贿泄题。
因此不宜同学子们有过多的交流,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规模庞大的聚会了。
如果章继仁是主考官的话,那他也不会傻傻的犯这种低级错误,被人抓住把柄。
“下官今日只是受邀前来,与诸君相谈策论,以解诸君之惑。”
章继仁的话简直说的在明白不过,意思是你们也不用在瞎猜了,我不是。
那问话的儒生面露苦色,他还以为章继仁就是呢!亏得自己白白准备了这么多礼物。
“好了,诸位慎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与学术无关的言语。”
戴文德有些不悦,他刚才真想把那口不择言的傻蛋给撵出去。
交流会正式开始,儒生们便同三位大儒开始了交流与问话。
当三位大儒讲解观点时,所有儒生全部噤声,静静听着大儒们的观点看法。
在场决大部分的儒生都是要参加这次科举的,因此听的很是聚精会神,毕竟听大儒讲解问题,机会难得,不可遇也不可求。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生怕落下一个字,但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蔡攸。
这小子又吃光了侍女端来的糕点,此时正在逗弄着害羞的侍女。
嘴中荤段子不停,小侍女被他逗的面色羞红,很是害羞,这小子哈哈一笑,尽显流氓本色。
怕是忘了身处在哪,这小子一声大笑,打断了场中的宁静,所有儒生齐齐回头,目光中有着不善,不解,似是很反感蔡攸打断大儒的讲话。
三个老头倒是没说什么,对视一眼,莞尔一笑,早就听说过冠军侯的风流名声,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蔡攸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一个有礼貌,广读圣贤书的文明小郎君,这小子起身讪笑了两声。
“咳咳,不好意思啊!小爷不是有意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大多数儒生也回了一礼,并没有放在心上,回身继续听讲,但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这种场合怎么会请这种人进来。”
“这年头,就连要饭的也是颇有能耐,居然要到了这里。”
蔡攸闻言双眼微眯,循着声音看去,便见前排座位上的一位折扇公子正连连冷笑看着自己。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人正是在门口时推了自己一把的王八蛋。
当时他就说自己是要饭的,而自己本着不想惹事的态度,一笑了之。
可现如今,这王八蛋居然又口出秽语,再次侮辱自己。
蔡攸就纳了闷了,自己这活脱脱的一个大帅比,怎么总是有人说自己是要饭的。
自己除了穿的朴素了点,头发乱了点,眼角眼屎多了点,(下午起床时忘洗脸了),剩下哪一点不好?凭啥说自己是要饭的。
抄起桌上的酒壶,蔡攸便想给他来个爆头。
看到这小子要搞事情,章继仁急忙起身呵斥出声,他可是深知这小子的脾气,那可是敢在朝堂上抽大臣嘴巴子的人,这种场合又如何能忍。
其实蔡攸已经忍了,但还是没忍住,对于这种王八蛋,就得揍!得让他长点记性。
刚要迈步,便听章继仁呵斥道:
“所有人不得无礼,这可是当朝冠军侯,注意你们的言辞,不可放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儒生哗然,他们中大多都不认识蔡攸,只有一小部分目睹了刚刚门口的那一幕。
赫赫有名的冠军侯居然也来了,这是儒生们所没想到的,他们自然听说过蔡攸的大名,而看向蔡攸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敬畏。
见章继仁为自己出头,蔡攸也只好是放下了酒壶,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康公子。
儒生们起身行礼,客客气气,规规矩矩,不敢在大声议论。
而那康公子在听说蔡攸是冠军侯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不过却是稍瞬即逝。
“区区一个匹夫,只会喊打喊杀,也配来此?”
当然,这话是他小声都囔的,这王八蛋其实也怕挨揍。
交流会继续进行,在戴文德讲解完上一届科举的一篇出名的策论后,康公子站了起来。
“三位老师,学生也有问题相问,不知三位老师可否给学生解答一番?”
“你是?”
戴文德看他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位老师在上,学生不才,名唤康波。”
话音未落,议论声起。
“什么?他就是康波!”
“原来他就是淮南州试第一,听说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是个天才。”
听着这些儒生的震惊之言,康波微微一笑,面露得意之色,摊开折扇便扇动了两下。
“原来是康公子,老朽记得你好像听过老朽讲课。”
“戴师好记性,正是如此,当时只听了您两次讲学,便启程回淮南了。”
说话时,康波并没有行礼,而是还在摆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这让戴文德很是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不知康公子有何问题要问?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老朽同二位老兄也会为你细细讲解。”
“只一个问题,上届科举策论是以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之性为题。
学生想听听三位老师对此有何见解,还请为学生解惑一番。”
能被称作大儒,三个老头的学识见解自然不是盖的,虽然不喜这王八蛋刚才出言侮辱蔡攸,但作为师者,还是为他解了惑。
三人各自发表看法,讲解观点,儒生们大有醍醐灌顶之感,只有康波除外,这王八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怎么样?你可听懂了?”
讲完后,顾三枝问道。
“不必听!自然就懂!”
康波狂妄而言。
听到这挑衅之言,脾气最不好的顾三枝拍桉而起。
“竖子狂妄!既然懂!为何还要我们白费口舌?莫不是消遣我等?”
“顾师此言差矣,你们身为师者,职责不就是传道解惑?
如此激动,失礼不说,当真是有辱师者之风。”
康波依旧是摆着他那副狂妄架子,丝毫不把三位大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