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坤州周围诸多部落送来的粮食帮着宋军挺过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灭了两个冥顽不灵的部落,缴获牛羊无数。
蔡攸也不吝啬,天天给将士们加餐。
这段时间,宋军将士天天都能吃到香喷喷的大块肉。
士兵们感激蔡攸的同时也很是庆幸,还好自己跟对了统帅,跟着冠军侯到哪都有肉吃。
大军在仪坤州内休整了将近一月,待到运粮队押送粮草到达后,蔡攸便率三军重新启程,兵锋直指辽都临潢府。
当天祚帝得知仪坤州失守,宋军就要打到皇都时,吓的登时就想跑。
这次无论大臣们如何相劝,这狗皇帝就是不听,铁了心的要跑。
一些奸侫宠臣也不想在此地等死,便也加入了天祚帝的逃跑队伍中,其中当以枢密使萧奉先为最。
大臣们见苦劝无果,便都死心了,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也跟着跑了,只留下了少部分对大辽忠心耿耿的老臣。
临行前,天祚帝命新太子雅里留守临潢府,并留下了五万禁军守备,自己则是带走了剩余五万禁军,用于在路上保护自己。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出了临潢府向西而行,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天祚帝一走,整个临潢府上下人心惶惶,民心涣散,不少百姓也携家带口,逃出了这里。
这座大辽曾经最繁华的城池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萧条破败,街面上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凄凉。
虽然天祚帝留下了五万禁军,但这些老臣们心中也是没底,更兼太子雅里孱弱不堪,没有主见,拿不出一个主意来,老臣们头疼不已,暗道如果到时城破,那便以身殉国,宁死也不屈服于大宋。
在这些老臣之中,当以国相耶律阿鲁尔为领头之人,此人德高望重,忠君爱国,乃是三朝元老,在朝堂之上也有着很大的威望。
此时,看着空荡荡的皇宫大殿,这位已是迟暮之年的老国相发出阵阵叹息之声。
“诸位,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是时候为大辽尽忠了。”
阿鲁尔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老大人此言差矣,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老夫已经命人前去各地求取援兵,只要咱们守住临潢府一月,援兵必然会赶到。”
听了这位老臣的一番言语,阿鲁尔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北诸多州县的兵力已经严重不足,尽被抽调走,用以抵御北方金军,现在各地都自顾不暇,谁还会派兵前来支援咱们。
或许陛下出逃也是个正确的选择,保留我大辽皇室,日后东山再起。”
仰天叹息一声,他便回头看了看坐在皇位之上的太子雅里。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建议,可否说与臣等听听?”
“国……国相客气了,一切但……但凭国相做主。”
雅里畏畏缩缩,就连说话的底气都不是很足。
见他这副懦弱不堪的模样,阿鲁尔又是一阵叹息,心道天祚帝当初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死活就是要听枢密使萧奉先的话,废了原太子,从而改立雅里。
可这雅里就是一摊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阿鲁尔知道,指望不上这个废物,不过有太子在此坐镇,相信士兵们也会安定不少。
城中除了五万禁军以外,还剩下了五万老弱病残城防军。
原本是有十万城防军,但当初天祚帝为了解仪坤州之围,便派了五万城防军前去支援。
结果是仪坤州没守住,派去的五万人也是有去无回。
加上剩余的五万城防军,现在临潢府内一共有十万守军,如果好好布置一番,制定计划,那也应该可以守上一些时日。
想到这里,阿鲁尔又重新拾回了几分信心。
天祚帝临走前将城内十万大军的军权交给了阿鲁尔,但他乃一介文官,根本就不懂得排兵布阵打仗一说。
但如今情况特殊,阿鲁尔也只好硬着头皮,指挥着十万大军开始布防。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阿鲁尔以前也读过不少兵书,俗话说学以致用,阿鲁尔便按照自己学来的方法,将十万大军分成数个部分,依次用来守卫城防。
这几天,阿鲁尔吃住都在城墙上,时刻盯着城防,不敢松懈。
又是两日的光景,宋军也终于是赶到了这座辽国都城之下。
算上这次,蔡攸已经是来过这临潢府两次了。
上次是装作吐蕃商人来此买马,却不料赶上了辽国太子与权臣之间的斗争,临行前,自己也是挑起了两人间的矛盾,还洗劫了萧奉先全部的家当。
再次来此,蔡攸感慨万分,总感觉那些事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般,只不过这次来是以灭亡大辽为目的。
临潢府作为辽都,其城墙高度与厚度在大辽所有城池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蔡攸仰望城头,只觉得这临潢府的城墙比云州与大定府的还要高大。
见宋军来此,阿鲁尔连忙擂鼓组织防御。
辽军挽弓搭箭,蓄势待发,只等着宋军攻城。
蔡攸也想先试探一波城头的防御情况,刚想着命令士兵攻城,就听到大阵后面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侯爷!圣旨来了!侯爷!圣上的圣旨到了!”
传令兵高举圣旨奔到蔡攸面前。
蔡攸暗骂一声,心道这圣旨来的还真是时候,自己总不能在战场上接旨,便无奈的下令全军后撤。
城墙上的阿鲁尔看到宋军退去,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但却时刻不敢放松,依旧令辽军士兵处于警惕的状态。
这老头担心宋军随时都会打过来,依旧是吃住在城头,亲自坐镇此处。
大军回营后,蔡攸召集众将,于中军大帐中迎接圣旨。
众将见蔡攸没跪,也都自觉的没有跪地,反正皇帝老儿也看不见。
传信的士兵得到蔡攸的允许,捧着圣旨便高声宣读了出来。
内容无疑就是先褒奖一番,然后令蔡攸火速退兵回京,不得有误。
蔡攸冷笑一声,夺过圣旨看了看便随手就丢到了桉桌上。
他就知道以徽宗脾性是绝不会同意自己继续进军的。
但那又如何,圣旨下了自己不接不就得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徽宗又能奈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