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陪宁儿用晚膳,今日政务不多,便来的早些。”
姬惊寒在软榻坐下,正欲与她说些贴心话,初冬便快步走来,“娘娘,裴嫔来了,说是赵才人寝宫事件调查清楚了。”
陆锦烟略微挑眉,查了这么久终于查到了?
“让她进来吧。”
“皇上也在这里,嫔妾来的不巧。”
裴舒敏语气暗含嫉妒,眼底更是妒恨。皇上怎的日日来重华宫,莫不是皇后会妖术,将皇上绑在这里了?
陆锦烟瞧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唇角弯起淡淡的讥讽,“你来的正是时候,让皇上也听听赵才人究竟因何生病,也好让皇上清楚。”
见状,姬惊寒心下疑惑,为何是裴舒敏调查?
“宁儿,此事可有何隐情?”
“并无。”
裴舒敏抢先开口,见姬惊寒审视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便忙解释,“那间寝宫原是李太妃居住,太妃逝后便一直空着,年久无人打扫,且此次赵才人宫人清扫不彻底,便不慎留下污秽之物。”
“便是说赵才人不是被人算计,而是没有打扫干净,招来横祸?”
陆锦烟意有所指,凉薄的目光落在裴舒敏身上,后者背脊生寒,心中更埋怨她斤斤计较。
碍于姬惊寒在场,裴舒敏便是咬牙切齿也只能装作恭敬,“回娘娘,没有人算计赵才人。”
她话音落便看向姬惊寒,目光殷切,“皇上,嫔妾宫中备着您喜欢的菜肴,您有几日未去了,不如今日去用晚膳?”
说话时搔首弄姿,只盼他点头。
姬惊寒看了眼陆锦烟,眼里温柔含笑,再看向裴舒敏,黑沉的眸唯有冷漠与厌恶,“朕在皇后这里用膳,你若没有其他话禀报,便回去吧。”
裴舒敏心有不甘,不愿这般离开,“皇上,您……”
“你还有事?”姬惊寒语气不耐,墨色的眸更为沉冷。
裴舒敏余下的话皆被堵回来,失望的收回目光,“无事,嫔妾告退。”
她临走前暗含深意的看了眼陆锦烟,握紧手中绣帕,大步离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松芷回到重华宫,便去面见陆锦烟。
“皇上,本宫让裴舒敏调查,也让宫里的松芷暗中去查。”
陆锦烟不大相信事实如裴舒敏所说的那般简单,向她看去,“松芷,你且说来听听。”
“回娘娘,奴婢查到那间寝宫是李太妃生前居住,此后无人打扫,赵才人入住的突然,只是宫人大致打扫一番,有未清扫干净之处便留下污秽。”
松芷娓娓道来,“奴婢查过安贵人与邱才人两位小主,她们虽去过赵才人处,行为并无奇怪之处。”
便是说当真只是宫殿不干净,而无阴谋手段。
“既如此,你明日带人将赵才人处彻底清扫,再熏艾草。”
陆锦烟尽职叮嘱,待松芷离开便看向姬惊寒,收回目光再道:“皇上,您是后宫众女子的丈夫,应该雨露均沾。赵才人刚入宫便染病,她很需要你,以及安贵人两位新入宫之人,亦需要宠幸。”
姬惊寒端茶的动作一顿,端详她的神色,却未看到一丝醋意,便故意问道:“那朕便当真去了,宁儿不孤单?”
未料到他这般问,陆锦烟抿唇。
“宁儿也有犹豫,便说明并非全然不在意朕去旁人宫里。”
姬惊寒心情大好,语气愉悦而调侃,“既如此,朕便不去了,专心陪宁儿。等宁儿敞开心菲,朕还有绵延子嗣。”
陆锦烟微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何意,耳根微红,冷笑道:“看来国事当真不忙,皇上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她负气的走去桌边,“初冬,摆膳吧。”
姬惊寒终于见到她害羞,朗声大笑,“宁儿不必担心,朕可以给她们尊容,满足她们身后世家的幻想,唯独宠爱,朕只能给你一人。”
端菜走来的初冬恰好听见这话,不由偷笑出声。
陆锦烟听见笑声,脸颊微热,嗔怪的横了一眼姬惊寒,轻哼道:“皇上愈发油嘴滑舌,只是在臣妾这里无用,臣妾清醒得很,半句不信。”
姬惊寒愈发高兴,正要开口便被快步走来的松芷打断,略有不满,“你又有何事禀报你家娘娘?”
“皇上恕罪,是裴嫔身边的小青求见。”松芷面色慌张,欲言又止。
“怎么又是她,让那宫女在外面等着,朕在与皇后用晚膳。”
姬惊寒听见名字便厌烦,摆手示意松芷出去,后者为难的看向陆锦烟,眼里神色复杂,似担忧,似惊慌。
陆锦烟察觉她异样,便问道:“发生何事了?只管说。”
“小青说裴嫔求娘娘与皇上过去,裴嫔她,她……”
松芷难以启齿,眉间皱成一团,艰难的吐出几字,“裴嫔有孕了。”
“这怎么……”
怎么可能!
姬惊寒瞳孔一震,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想起什么,慌忙坐下握着陆锦烟的手,仿若害怕失去来之不易的信任。
“宁儿,先前朕与你说的皆是事实,朕当真没有宠幸她,朕也不知她是如何……”
“皇上先坐下。”
陆锦烟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便看向松芷,“你让小青进来,本宫有话问她。”
她反应过于平静,姬惊寒反而害怕。待殿内宫人出去,他便忙不跌解释,“宁儿,你信朕吗,朕没有碰她。”
“皇上别说了,小青进来了。”
陆锦烟习武之人听力格外灵敏,听见外面脚步声便阻止他。待小青走到面前,便问道:“裴嫔有孕了?太医去过吗?”
“回皇后娘娘,今日我家小主回去便感到不适,晚膳更是吃不下。奴婢担心便去找太医院的刘太医诊脉,才知道娘娘已有身孕,只是才月余。”
小青垂首回答,说有鼻子有眼,说罢便跪向姬惊寒,“皇上,小主初次有孕,且因最近调查赵才人之事太过劳累伤身,胎儿有些不稳,还请皇上去看看小主,让小主安心,对龙胎亦有益处。”
姬惊寒愈听愈是心惊害怕,时刻留意陆锦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