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嫣原本以为嘴上能讨到一些便宜,可是没想到陆锦烟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语嫣不但没有占得丝毫上风,反而被讽刺,她想做太后,即便身份高贵,也是个守寡的女人。
这对于女子来说并非什么好归宿,这些话听在顾家大小姐耳中。仿佛是在诅咒她会守寡一样,只是刚刚这个话题分明是她挑起的,她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看着陆锦烟的眼神,都带了一丝狠厉。
不一会儿,小皇帝匆匆赶来。
时至深秋,他已经穿上了带封毛的大氅,使得皇帝陛下褪去了原有的稚气,帝王之气更胜。
少年青俊。加上特有的霸气,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移不开眼。
顾语烟完全没想到才多少十日,小皇帝已经脱胎换骨。
她更是没有注意自己赤裸裸的眼光,一直打量着皇帝陛下,这可是大忌。
姬澈紧赶慢赶的来到福康宫,本以为陆锦烟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讲,没想到就看到这个女人大不敬地盯着他看。
他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
只是顾语嫣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帝王的心意,虽然不再直勾勾地看着姬澈,但眼神中的惊艳丝毫不加掩饰,让小皇帝觉得背后一阵寒凉,毛骨悚然。
“这太后娘娘此时招朕前来,有何要事?母后这有贵客在,朕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碍的,顾小姐通情达理,今天她来提了一个好意见,这件事情如果今天就能尘埃落定,陛下一定要对她论功行赏才是。”
姬澈让此时此刻一头雾水,不知道太后娘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乐于配合,顾家这位大小姐,即便只是远远见过几次,也从未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语嫣现下有些心慌,陆锦烟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一直在不停地给她戴高帽。
好像是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在她身上,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只是以她的智慧,现在还没有理解到太后娘娘的用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一切能够朝着她的想法发展。
“顾大人就是国家栋梁股肱之臣,真没想到顾小姐也有这样的远见卓识,那你提了什么意见?快说来让朕听听,如果于江山社稷有益,朕一定论功行赏。”
顾语嫣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嗫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女今天入宫求见太后,是想替我新认识的好友求一个恩典。”
“陛下,顾小姐心慈面善,和昭和郡主是好朋友,她今天来就是想让陛下赶快给昭和君主赐婚的,免得让君主的大好岁月在静中蹉跎了。”
听到陆锦烟这么说,姬澈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
什么时候连大臣家的女儿都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陆锦烟自然看得出来小皇帝已经动了真怒,她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继续加把火。
“如果说郡马的人选,皇室之中,不论是身份样貌能和昭和郡主配对的也就只有三殿下姬殊,一下还是请快快下旨。
给三殿下和昭和郡主赐婚,也好让她的闺中密友高兴高兴,你是不是也为昭和郡主开心,顾小姐?”
听到三殿下三个字,顾语嫣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她也不知为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和亲人选突然变成了她未来的夫婿。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曲折离奇的事情,她不知晓。
现在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皇帝陛下真的下了一道圣旨,到时候即便她能死皮赖脸地嫁入皇家,也要和别人平分秋色。
甚至论身份样貌,她在昭和面前没有一点胜算可言,想到日后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三殿下。
她也可能从原本的正妃,很可能变成一个侧妃,这样她怎么能甘心?
看向陆锦烟的眼神,睚眦欲裂。
她莹白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染了鲜红蔻丹的指甲,直接戳进肉里,分不清到底是蔻丹的颜色,还是鲜血。
“陆锦烟,你怎可这样?三殿下不能同别的女人婚配,你这肯定是想害我。”
“顾语嫣,你放肆,朕看你是疯魔了,太后娘娘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
姬澈震怒,顾语嫣这样以下犯上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皇权之下完全不能允许的。
“陆锦烟,如果你敢给三殿下赐婚,我就算拼了一条性命,也要让你血溅当场。”
说完之后,她好像疯了一样,冲向陆锦烟。
姬澈身边的阉奴怎么能看到一个高门贵女在皇宫大内行凶,两个小太监眼疾手快,直接把发疯的顾小姐拉了。
虽然是太监,到底也是男人,力气和顾语嫣很是悬殊。
张德全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焦急,却不敢有任何逾举的言语行为。
顾语嫣被两个小太监拉着,眼睛血红,睚眦欲裂,实在挣脱不开,竟然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大殿之中。
这一下,陆锦烟可是吓得不轻,她没想到,此女子竟如此刚烈,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就是这句话就能把她气到吐血,也不知道该说她痴情还是愚蠢。
两个小太监也吓了一跳,对方毕竟是出生高贵的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们必定是替罪羊。
两个人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一片混乱。
姬澈脸上除了嫌恶,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他自从登基以来,前期虽然受了一些苦。
但没过多久,自从陆锦烟转变之后,他就一直被护在羽翼之下。
像这样血腥的场面,他见所未见。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太后娘娘这一声娇喝,大殿里的众人好像才回过神来,两个小太监连跪带爬地直接跑了出去请太医。
此时,顾语嫣还哪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身上的宝蓝色宫衣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
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虽然已经被从地上搬到了榻上,可却没有一点尊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