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锋寒踩着泥泽上的木桩,横跨过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来来到方泽这边的泥泽边缘。
他最后一跃,飞纵七八米,最后落在泥泽边缘的地面上。
只是,刚落下来的宇锋寒就一个踉跄,连续走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宇锋寒感觉一个有力的手掌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带起。
是方泽一把搀扶起来了宇锋寒。
方泽看向这四师弟。
宇锋寒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他那一身白衣上,裤脚处到处都是泥浆,一双靴子也全是泥土,身上的白衣都是污渍,已经没有洁白的感觉,上面还有不少绿色的草树汁液。
宇锋寒的左臂上臂,有一处刀伤,鲜血染红衣襟,后背上也有一处刀伤,几乎从左肩膀斩到右侧肋骨,能看到翻开的皮肉,但所幸中刀不深,大概只有小半寸,可也将后背染红。
除此之外,方泽感觉宇锋寒好像还多少有点内伤,并且还有被钝器砸过一下的痕迹。
“你这伤不轻啊。”
方泽说道。
宇锋寒此时,已经没了刚才要和人打生打死的样子,他龇牙咧嘴的坐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却还挺精神。
“嘿,大师兄,我被黑风寨的那群杂碎咬上了,在黑风寨的时候中了那个二寨主朱辉一招鹰爪,然后我带伤突围,虽然跑出来了可是还是受了点内伤。”
“结果被这帮孙子堵在黑水泽,我这六天来真就是紧绷着一口气,刚才也是强撑。”
“虽然伤势不致命,可是也真疼啊……要不是师兄你来,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宇锋寒坐在地上长长呼气。
此时没有外人,宇锋寒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方泽点点头。
他从身上摸出两个药瓶,递给了宇锋寒。
“生肌补血散,玉香丸。”
“前者外敷,后者内服。”
方泽说道。
“好嘞,我自己的伤药丹药都用光了,正好缺这个。”宇锋寒说道。
他迅速脱掉上衣,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吞服两粒玉香丸。
方泽则是又拿出一瓶生肌补血散,给宇锋寒倒在背后的伤口上。
宇锋寒服了药,似乎好受不少,有些苍白的脸上也开始逐渐有了血色。
方泽点了点头。
宇锋寒卖相也颇为不错,整个人很有些英武,只是面相看起来更加张扬一些,神色锋芒毕露,不够内敛。
之前可能因为失血,导致面色苍白。
现在倒是红润了许多。
宇锋寒调息了一会,然后忽然张开眼睛,勐的咳嗽一声,吐出半口黑血。
吐出这半口血,宇锋寒脸色更舒缓一些。
“好了,内伤最窒碍的地方缓和下去了……他娘的……”
“大师兄,当年你来黑风寨的时候,这帮人手底下就都这么硬么?我本来以为那个朱辉真就是个走地鸡,结果差点栽在他手下。”
宇锋寒心有余季地说道。
方泽点点头。
黑风寨的人,其实身手武功一直都是有的,否则也不能在青州黑道之中闯下不小名头。
即便是方泽,当年虽然把朱辉耗的吐血了,可自身也神魂接近消散。
如今无论是朱辉,还是胡啸天,实力都有所长进。
境界压人,宇锋寒打不过他们实属正常。
“诶,这次是我托大了,我本以为能在青州这里,再次重演大师兄你的传奇,可是没想到没准确估计对方实力,差点把自己交待在这。”
宇锋寒有些后怕的说道。
方泽见宇锋寒这样,笑着摇了摇头。
宇锋寒虽然在万里归宗派里是个刺头,但对方泽还是很敬重的。
倒不是仅仅因为方泽是大师兄的原因。
当年宇锋寒入门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拽,跟所有师兄都想比试比试。
毕竟当年,都是稚童和少年,比较之心特别强,不像是长大后那么懂事。
不过三年之后,宇锋寒发现他怎么比都比不过方泽这大师兄,而且两人差距好像还越拉越大了。
渐渐的宇锋寒就放弃和方泽比较,退而求其次,改变对象,开始以超越商钟林为目标了。
于是,商钟林就开始头痛了。
不但如此,宇锋寒不仅仅是不再和方泽比较,反而开始将方泽当做模彷对象。
方泽练什么,宇锋寒就跟着练什么,并且还要有点变化。
如今宇锋寒来青州黑风寨搞事情,怕不就是在模彷方泽当年成名之战。
方泽对此倒是无所谓的。
就是担心宇锋寒步子迈太大。
这四师弟啊,现在知道怕就是好事。
方泽问道:“锋寒,你怎么被围在刚才那个绝地上了?”
“你刚才那位置,就是个死地,宗门里教导弟子被追杀的时候,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莫入死地,刚才你怎么会被围在那里?”
宇锋寒听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道:“我是想过突围,不过黑风寨那边高手太多,我突围不出去,后来还受了伤,当时伤势比现在还严重。”
“最后来到黑水泽西南泥泽,也是迫不得已。”
“这里地形越来越危险,我伤势也开始发作,我判断了一下,觉得强行突破太难,成功可能太小了,而我伤势发作情况下喽啰小寨主都未必打得过了,于是想了一阵,决定冒险。”
“我也是用大师兄刚才的办法,横渡泥泽,到中心那个孤岛去,那里有个天然石穴,我本想藏在那里,先疗伤,然后赌一赌运气。”
“我观察到泥泽里面的泥浆翻滚,似乎有规律,扔出去的树木桩子大概几个时辰就会浮上来,这样我藏在这泥泽中心的石穴里,一边疗伤一边等待。”
“要是运气好,那些黑风寨的人把此处忽略了,我就趁着木桩浮出来,直接反方向就走,这样就突围了包围,又能赢得几天时间,好等待门派救援。”
“倒是没想到,之前发现的规律不好用,那些木桩沉底后就没浮起来过,我就被困在这里了……”
方泽听了,微微摇头。
宇锋寒这策略不能说一定是错吧,只能说过分行险赌运气了。
但真到了绝路,赌一把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只是他性格过于行险了。
“以后多留意,别被人逼到这么窘迫。”
方泽也没评判,只是叮嘱一句。
宇锋寒深深点头。
他也是长了个教训。
顿了顿,宇锋寒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宇锋寒说道:“大师兄,刚才我死里逃生太过激动,居然有一件紧要大事忘记和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