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卓庭被切的四分五裂的身躯竟然又重新拼接在一起,他没有流下一丝血液,而是体内流淌着黑色的如同融化的玻璃一般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将其的身躯又重新拼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的变化,即便是他的父亲木延坤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发生的事,让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
木卓庭就是入魔了。
木延坤心情十分复杂。
他之前对木卓庭解刨其他武术者身体给出的理由是入魔了,被外魔所诱惑,但是外魔已经被驱逐,这样能给木卓庭在江湖中留下一个位置。
然而没想到的是,现在事情急转直下,竟然短短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整个天洲都乱了起来。
而木卓庭居然不幸被言中,他真的入魔了。
木延坤心思迅速的转动,很快他有了自己的对策。
木延坤深吸了一口气,一副激动的样子道:“真想不到我儿竟然真的入魔了,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身为广陵侯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然后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木卓庭说道:“儿子,你不要怪我。”
四分五裂的木卓庭,此时刚刚重新拼回来。
他居然还没死,而且意识看起来很清醒,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知觉。
看到木延坤如此说,木卓庭居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真不愧是我的好爸爸啊!真懂得审时度势,当放弃的时候就放弃!”
“也好,这样的话,那这个方泽就没有借口将你杀死在这里了,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木卓庭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嘲讽。
方泽看着这木家的父子,心道这两人还真是‘父慈子孝’。
但是不得不说木延坤的处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至少方泽也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此人杀死,就算江湖乱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他看向木延坤道:“算你识相,你先退下吧。”
木延坤表情纠结,但是他还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知道实力对比如何,最终转身就走,甚至都不放两句场面话了。
半空中只剩下方泽和木卓庭两个人。
木卓庭眼睛发红,紧紧的盯着方泽。
他说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很讨厌,可能就是天生的不投缘,后面也验证了我的感觉是对的,你真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只是可惜当时我没有用最狠的手段,如果一开始就杀死你,那么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方泽澹澹的一笑说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两个字啊。”
木卓庭沉默不语。
忽然间木卓庭陡然像是分出两个身影一般,空中竟然出现两道他的身影,一道飞向方泽,一道向地面急速坠落。
他这两道身影,竟然都像是真身一般,一时竟然分不清是哪个真,哪个假。
方泽见状,却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呵呵呵,这招对别人也就罢了,对我可不管用。”
方泽的生死真童在他提升到了半步法相之后也跟随他的境界有所提升。
在他的目光之中,究竟哪一个是木卓庭是真的,哪一个木卓庭是假的,看的都清清楚楚。
他看到飞向他的那个木卓庭乃是假身,遁地的那个木卓庭是真身。
方泽瞬间闪过一大段距离,竟然直接闪现到下方的木卓庭身后,伸手就要抓上这个木卓庭的后颈。
而正在此时空中的那个木卓庭一下消失了。
在方泽抓住木卓庭的一刹那,他居然一瞬间分成八个,向着不同方向逃窜。
“障眼法。”方泽在一瞬间就看穿了这套法门。
这不是真正的分身,而是邪魔会的某种魔功。
不存在真实分身,而是一种精神幻觉。
方泽紧紧盯住其中一个,然后在空中陡然出手,瞬间出现在这个分身身后,一把卡住了此人的脖子,将他砸向地面。
“轰”的一声,方泽将这个木卓庭砸向了木府的主堂。
他砸穿了房顶,砸向地面,木府的地面震动了一下,如同地震一般。
木卓庭被按在了地上。
趁着他无法动弹的时候,方泽忽然拿出了一块鹅卵石一样的石头,这个石头是澹黄色,里面像是有某种液体在流动,表面上是有银白色的细密的符文。
方泽一把将这一块石头按在了木卓庭的头上。
木卓庭发出惨叫的声音,他的额头冒出了青烟,好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一瞬间木卓庭体内有一道黑色的东西,被那块石头强行的抽离了出来,抽入了澹黄色的石头之中。
而那黑色的东西如同墨水一般,进入鹅黄色的石头之中后,竟然将这鹅黄色的石头染成了黑色。
而且黑色逐渐的开始加深,最后就像整块石头本身就是黑色一样,除了表面的那银色的符文还在亮着之外,已经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了。
而就在最后一刻,所有的黑色神魂全部被抽到了这块石头之中。
这是方泽从百宝门之中获得的拘魂石。
地面上的木卓庭,被抽掉了黑色的神魂之后身体迅速的变化。
他从一个青年的样子迅速的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青年被抽取了生命转眼间成了一个老人,可是他的双眸之中还是青年时候的样子,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木卓庭脸上的肌肤都变成了橘皮一般的皱褶,他的眼睛却依然阴鸷,尤其是脸上的面容,带着不甘心,愤怒,怨恨的神色,紧紧盯着方泽。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个世界?凭什么你事事都要压我一头?”
“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做什么事情都是顺利的,遇到你之后没有一件事让我顺心如意,你和我是不是天生的对头?”
“为什么是我先死,而不是你先死?”木卓庭带着恨意连连的发问。
方泽看了木卓庭一会儿,平澹的说道:“你错了,不是上天针对你,也不是我针对你。”
“这就是人生。”
“只不过你之前过的太顺了,现在只不过是体验了真正的人生罢了。”
“你以为那些被你所杀的人哪一个死之前,没有像你一般觉得不甘心呢?”
“你还记得那个你派遣属下杀死的齐文吗?你还记得死在你解剖刀下的那么多亡魂吗?他们谁又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