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见志保姐吗?”艾托握着手机问。
“在那之前,你需要换一个形象。”琴酒抱着少年自顾自的走进基地。
“形象……?”艾托歪了歪头,想了想又把脸贴在了老父亲的胸口。
侧着脸看着基地走廊上倒映出的二人身影。
银发与白发的差距在倒影中变得微乎其微,几乎看不出区别,于是二人看起来就更像了。
研究基地的走廊总是十分冷清,很少遇到人,因为大部分研究人员都待在实验室中二十四小时不出来。
训练基地那边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会更多一些,但是艾托不需要训练。
“不同的场合需要不同的形象。”琴酒脸色平静的在错综复杂的基地走廊上绕了十五分钟,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
他将手按在一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雪白墙壁上,下一秒澹蓝色的微光从他掌心下方的墙壁上浮现,逐渐扩大范围。
形成了一个奇妙复杂的符号。
普通的墙壁瞬间变得不再普通,缓缓显露出由澹蓝色线条构成的大门模样,此刻大门缓缓打开。
琴酒抬起脚踏进大门,随后大门再次关上。
这是一间装修精致简洁的休息室,黑灰的冷澹风也很符合琴酒的气质。
看起来琴酒似乎不常来这里,所以甚至没什么生活过的迹象。
放眼望去最有生活迹象的居然只有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酒柜。
“我需要用什么样的形象去见志保姐呢?”艾托好奇的问。
“足够可怜的形象。”琴酒将人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己走到酒柜前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怜?”艾托若有所思的点头。
“该怎么做呢?”他期待的询问。
银色长发的男人抿了口酒,放下酒杯,随意按了下柜台,酒柜一分为二分别朝着两边移动。
露出了隐藏在酒柜后方的一整面武器墙。
“你需要受些伤,再流一些血……”琴酒垂眸看了眼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
“毕竟将叛徒的遗物带给她的家属,需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他伸手摸上了少年的侧脸,笑容莫测的反问。
“得到的太过轻而易举,是不会让人觉得珍贵的。”
“你要让她知道,你为了她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雪莉和贝尔摩德不同,她会被你欺骗,甚至被你打动。”
银色长发的男人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平静又低沉,像是在娓娓道来讲述着带有深意的童话故事,然而一旦看到他脸上满是残酷的笑容和仿佛滴血的猩红色的双眼时,就会明白他在说着的并非童话故事,而是狡诈的阴谋。
贝尔摩德比雪莉更加冷酷无情,不会相信组织的任何人。
哪怕是艾维克利尔这样的外表,只要对方是组织的成员,贝尔摩德就不会被打动。
身为组织的一员却厌恶着组织的所有人。
无趣的女人。
“受伤,流血……”艾托眼神满是思考。
他不太能把握住所谓的分寸,该受什么程度的伤?该流多少的血?这些他都不太清楚。
但是面前有一个可以完美把握住分寸的人在。
于是艾托抬起头注视着为他出谋划策的老父亲,露出了信任又亲近的笑容。
“papa帮我吧。”他笑容灿烂的说道。
琴酒看着面前白毛蓝眼小鬼的笑容,目光在对方和那位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对这张和那位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动手的话,琴酒也并没有什么压力。
如果有的话,当初他也不会想要直接杀了艾维克利尔了。
所以他只是恶劣的掀了掀唇,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道:“等会别哭。”
虽然他知道艾维克利尔并不会哭,说不定还会笑容真诚的感谢他。
“好。”艾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哭?papa不是在帮他吗?应该需要感谢才对。
虽然内心有这样的茫然,却也并没有问出来。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要按照papa说的做就好了。
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承受了一百鞭子。
和当初惩罚安室透所使用的软鞭不同,琴酒使用的是铁制的鞭子,一鞭子下去就能打的人皮开肉绽。
看起来会更加凄惨,这也是琴酒选择它的原因。
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艾维克利尔不仅没有哭,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面带微笑,像是早已习惯到麻木。
一百鞭结束之后,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碎,遍体鳞伤,深可见骨。
走动的每一步都仿佛能看见滴落的血滴。
“这样就可以了吗?”见老父亲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艾托站在原地询问了一句。
“过来。”琴酒看了一眼还夹杂着血肉的铁鞭,将它放到了一旁,对着少年说道。
“见雪莉的时候也不要哭,要微笑。”他抬起艾维克利尔的下巴,打量了一圈对方的脸。
脸并没有受伤,这很正常。
惩罚的区域实际上在后背与前胸,并不会刻意打脸。
铁鞭抽在脸上的话,大概也就毁了。
“我知道。”艾托说着扬起一个笑容。
琴酒平静的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和身上的伤口,随后看向了门的方向。
“你可以去见她了。”他这么说道。
“好。”艾托点点头就往外走去。
每走一步都有血从他的身上滴落在地上,随着他的离开,留下了一条由鲜血铺成的小路。
琴酒看着那条血路半响,嘲讽的嗤笑出声。
“小疯子。”
为了获得爱不择手段的疯子。
甚至还询问他这样的程度够不够,如果他回答不够的话,恐怕那个小鬼就会要求他再加大一些力度了。
丝毫不担心自己因此死掉。
惩罚手段玩的太过火也是会死人的。
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重新倒了一杯之后按了一旁的服务按钮。
选择了清洁的服务。
他可没有在自己的休息室中留下一地的血的爱好。
……
艾托在基地的走廊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头顶,脚下,两边,都是自己的倒影。
模样凄惨,一身鲜血,他却丝毫没有反应,目的明确的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走去。
“我没事,别担心。”他低声说道,不知道在对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