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光荣与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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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否认,“爸,天地良心,虽然您本事不如爷爷,但我可从没敢小看过您。”

他脸一黑,“你什么意思你,这还不算小看?”

“得,我说错话了”,我赶紧低下头,“言多必失,我还是等着开眼吧。”

他沉默片刻,“你会无双谱了,很多方面都比我强了,灵体也见过不少了,我也没什么让你开眼的了。既然是这样,那就直接开始教你本事吧。”

“今天就教?”我一愣,“爸,我刚受了刺激,爷爷的事我还没想通,您让我现在就跟您学本事,合适么?”

“合适不合适的,也只能这样了”,爸爸说,“当初我拜你爷爷的那晚,他也因为一件事把我训哭了,哭完之后,不也照样传我法门么?这是林家的规矩,拜师之后,就要开始传授秘法。你爷爷的事先放一边,你好好学好本事才是关键。”

我点点头,“是,师父!不过我挺好奇的,您这么刚强的人,爷爷能因为什么事把您都给训哭?”

他看我一眼,“因为一个……女朋友,你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要不然的话,你妈就不是现在这个了。”

我淡淡一笑,“明白了,那我就理解了。爸,咱们林家的秘术不是都在无双谱里吗?那您准备教我点什么?”

“咱们林家的秘术分为两部分”,他说,“家传的是无双谱,还有一部分是传自谭家的阵法和传自茅山的咒语法术。前面跟你说过,每一个得无双谱的人都要拜两位师父。我太爷爷念山公,外人都说他是无师自通,其实不是的,他的师父是江西谭家的老掌门谭月龙谭老先生。江西谭家的名头,你知道么?”

我摇了摇头,“我只听爷爷说过曾家,凌家和裘家,说这三家是天下最有名的风水世家,没听说过谭家。”

他点点头,“南曾北裘方外凌,的确是天下最有名的风水豪门。自古以来有那么句话,曾家出局师,凌家出仙师,裘家出地师。而这个谭家名气虽然不如前面三家响亮,可实力却不容小觑。谭家有一本秘籍叫《器物志》,据说是从晋朝传下来的,里面是各种奇门物件的炼养方法。所以谭家擅长的是器物阵,他们的阵法非常独特,除了曾家,凌家和裘家,一般的风水师还真破不了。”

“那咱家能破么?”我好奇地问。

爸爸一笑,“如果无双谱学通了,那当然不在话下。但是你不要气馁,即使暂时没学会,你碰上了也不用怕。念山公是谭月龙老爷子的亲传弟子,虽然谭家根本秘法没学到,但是破那器物阵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想了想,“爸,风水世家一般不传外姓,为什么谭先生会收我祖爷爷呢?”

“因为谭老爷子和咱们的老祖宗林江河是莫逆之交”,他说,“再说了,只是记名的弟子,不学人家的根本,所以人家才肯收的。你爷爷能拜裘二爷为师,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裘二爷的爷爷和念山公是结拜兄弟,所以我爷爷承业公提出了这个请求,裘二爷不好拒绝,也就答应了,当然了,对外一说不是师徒,就是干儿子,明白么?”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爷爷是独生子,可人们却称他老人家为林五爷,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对”,爸爸点点头,“裘二爷有四个亲儿子,一个干儿子,另外还有三个侄子。他一生只教了这八个人,江湖上称之为裘门八骏。你爷爷在其中排行老五,这个林五爷的名号,就是这么起来的。”

“这么回事啊”,我点点头,“您说的茅山术,难道爷爷和裘二爷学来的?”

“对!裘家的祖师爷裘业伦是玄学大家,茅山出身,兼学上清,因此裘家的法术相当了得。你爷爷跟随裘二爷学了一年多,裘家的阴阳局秘术人家不教,但在这茅山术上却得到了真传。到了我这一代,无双谱虽然没我的份,可你爷爷除了教我术数之外,还把谭家的阵法和裘家的茅山术都传给了我,这一部分可是无双谱没有的”,爸爸看着我,“所以,你小子得跟我好好学。”

我琢磨了一会,“祖爷爷拜的谭家,学了阵法,爷爷拜了裘家,学了茅山术,那您为什么还给我找个裘家的师父呢?您应该给我找个曾家的或是凌家的,那咱林家的秘术不就更丰富了么?”

“你哪来那么多话!”爸爸不高兴了,“曾家和凌家那是你想拜就能拜的?”

“我又不是想学人家压箱底的,学点零碎总行吧?”我小声的说。

“人家曾凌两家,只有压箱底的!”

“您要早这么说那我不就明白了么”,我看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学就不学,咱家还有无双谱呢……”

爸爸叹了口气,“儿子,将来见到你那裘家师父可千万别说这种话。其实三个月后,论本事他未必还有什么可教你的,可是你要记住,人无师不立,你要想在上京的风水圈站住脚,必须有一个好的出身。林家和裘家是老世交,这份情义需要代代维护,绝不许对人家有任何轻视的心思,明白吗?”

我站起来,“爸您误会了,裘家的名气如雷贯耳,我怎么敢小看人家。我爷爷是裘二爷的弟子,那我也算是裘家的门人。刚才那话,不过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嗯,那就好”,爸爸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儿子,咱们林家的无双谱如果学通了,绝对不比三大世家差。老林家的将来,就看你的了,你要是争气,列祖列宗都会高兴的。好了,去洗把脸,今天晚上,我先教你谭家的器物阵法。”

我沉默片刻,“爸,我想先跟爷爷单独说几句话,然后再学,行么?”

他站起来,“时间宝贵,别说太久”,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我走到祖先灵位前跪下,先重新上了三炷香,然后掐起指诀,“爷爷,您的苦心孙子全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厚望。可是有一点,齐家害了您,这个事我无论如何不能原谅。我知道,您不许报仇是为我们好,可他齐家自己受了委屈,不能拿我林家的人来撒气”我眼里噙着眼泪,收起指诀,给爷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个事,我早晚要和他们算算总账,请爷爷在天上保佑林卓,不要怪我……”

这一晚,我正式成了林家的弟子,这一晚,我终于明白了爷爷去世的真相。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接过了父祖的期望,担起了林氏家族五代传承的使命,这个使命,就是无双谱。

这本霸道的天机秘术,是我们林家的光荣,也是我们林家的梦魇,我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只要机缘在我,我就一定要学通这秘籍。只有这样,林家才有希望,只有这样,叶欢才能幸福。我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其它的退路,不管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只能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爷俩白天关门睡觉,晚上则通宵研究各种秘术。从阵法到咒语到法术,每一样爸爸给我讲的都特别细致。因为有五玄经和天机图的底子,所以这些秘术我学起来相当快。原本他计划这半个月先给我打一个阵法的基础下来,没想到仅仅过了十二天,他就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

“看来你小子这无双谱没白学”,爸爸欣慰的一笑,将自己的笔记本往我面前一扔,“爸爸会的都交给你了,你现在缺的就是实践。这本子里有我几十年来积攒的经验,你拿去吧,多看看,慢慢揣摩,吸收。另外还有一点,你的咒语,法术都学会了,但是内功还不行。这个不是能走捷径的,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我明白了爸,从现在开始我勤练内功!”我拿起日记本。

“明白什么呀你!”他瞥我一眼,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我是想告诉你,现在不要和那些小丫头那样,尤其是我那未来的儿媳妇。童子身练内功事半功倍,一旦破了身再练就费劲了。你起码等内功有足够的基础了再破身,那样才不会耽误你以后的进步,懂么?”

我笑了,“爸,您可是十八岁就有女人了,可我看您的内功也不弱呀?”

“废话,你能跟我比么?”他瞪我,“我是童子修,从五六岁开始你爷爷就给我用三环九转攻筑基,十四岁就开始正式练功了。就这个,我和你那位阿姨那什么,你爷爷得知之后还勃然大怒,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呢。你小子别好的不学,光学这个,没出息!”

“那您干嘛不用三环九转功给我筑基呢?”我纳闷。

“因为……”他犹豫了一下,“你爷爷不让,他说你机缘不到,而且身上还……”

“还跟着魇灵是吧?”我笑了笑,“爸,那四个魇灵是从我一出生就跟着我的么?”

他看我一眼,“这个你就别问了,将来你会明白的。行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燕京吧。那个老唐这些日子没少给你打电话吧?”

我拿出手机翻来电记录给他看,“您瞧,十五天,打了二百多个,后来我干脆拒接了。”

“干嘛拒接!”他瞪我,“你可以推辞,但不能拒接,赶紧给设置回来!”

“哦,行!”

我把笔记本放到包里,打开通话设置,还没等取消拒接,李小宁的电话就打来了。

“爸,是李小宁”,我说着就要接听。

我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挂断了电话,“你脑子让驴踢了?这个电话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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