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嗷啊啊啊!”
萧克泰在门口听得一咧嘴,暗骂了句,“隔音效果这么好,还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泰西娘们是真他妈牛.逼!”
又稍等了一会,听到里面偃旗息鼓没了动静,他这才用力敲响了房门。
“谁啊?给老子滚远点,忙着呢!”里面穿来吴建龙骂骂咧咧的声音。
萧克泰不耐烦得又拍了两下,大声喊道,“你爹来了,赶紧开门,有事!”
“干啥啊?这个时候打扰老子,你也不怕天打雷噼!”吴建龙嘴里抱怨着打开了房门。
“你在里面杀猪呢?咋他妈这个动静?”萧克泰皱着眉头冲光着膀子的吴建龙骂道。
“你懂个屁,大洋马就得这么骑才过瘾!不对啊,你小子是不是变态啊?不去快活跑我这听墙根儿来了?”
吴建龙先是一阵洋洋得意,随后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向萧克泰。
“滚犊子,你身上总共带了多少银子?”
“你要干啥?”
萧克泰伸出手说道,“给我拿一千两,回去还你。”
“你先说你要干啥,我也才带了不到两千,回头还他妈得结账呢,总不能出来嫖还签单吧?老子丢不起那人!
这大洋马过瘾归过瘾,就是太几把贵了,玩一回就得五百两。”吴建龙解释道。
萧克泰摆了摆手催促道,“先给我,过后再跟你细说。”
吴建龙犹豫了一下道,“行吧,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说完转身进了里屋,不大功夫拎着外套走了出来,从里怀兜里摸出一沓银票。
“拿着吧,你小子到底他娘的玩啥项目了,还半道出来找我借钱?”
萧克泰接过银票一瞧,正是自家联合银行的新票子,这些银票是曾祺从奉安挖的专业团队,采用新式印刷技术所制。
看上去比奉安官银号出品的更加精美,周围一圈还有防伪花纹,正中间一百两的面额上盖着联合银行的红章。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大力推广,还有和联胜商会背书,至少在兴平府范围内已经得到了认可,绝对能花的出去。
“滚进去接着干吧,让那娘们小声点,楼都快震塌了!”萧克泰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草,她不叫怎么显得出老子的威勐?”
吴建龙回敬了一句关上房门,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蓝色小药丸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随后淫笑着喊了一句,“贝币,艾木康明!”便走进里屋。
过了片刻,屋内又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清怜正在屋内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突然房门被一把推开。
萧克泰走了进来,往桌子上“啪”地拍了一张文书。
“这狗日的万花阁真几把黑,当初把你买进来才花了十两银子,现在张嘴就敢管老子要一千五!”
清怜抢过来一瞧,正是自己当年被卖进万花阁时签下的那张卖身契!
萧克泰坐在桌前,拿过茶杯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回头在府里给你重新上个户籍,以后就是自由人了。你要真的不想跟我,那老子再给你拿笔银子,开个店做点正当生意也。。”
谁料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怜一把抱住,锤着他的后背哭喊道,“谁让你赎我了?老娘用不着你可怜!你是不是傻子啊!我跟你才见过两次,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萧克泰愣在那里手中端着茶杯,任由清怜在他身上连掐带咬的也不反抗。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清怜发泄完了,擦了擦眼泪把卖身契推回给他道,“把这个还回去银子退回来,我不会跟你走的。”
“少废话,老子钱都花了还退个屁。你爱走不走,老子走了!”萧克泰瞪了她一眼,抓过卖身契一把撕个粉碎扔到垃圾桶里,转身就向外走去。
就在他的手刚抓到门把上时,被清怜从后面再次一把抱住,“你别走。。”
自从清怜幼时被卖进万花阁,见过了太多发生在这欢场之中的悲欢离合。
让所谓情郎哄着自赎其身,以为终于找寻到了真爱,想要重新过上好日子,结果耗尽血泪银子后再被一脚踢开,不得已走上老路,做起半掩门生意的姐妹实在太多太多。
还有的被豪商巨贾买回了深宅大院,最后被正房大妇折磨得郁郁而终者更是不计其数,能脱离苦海真正找到幸福的少之又少。
正因为见多了这种例子,清怜才觉得眼前这个愿意掏钱给她赎身,又答应给她重上户籍,拿钱做正行生意的小男人愈发珍贵。
靠上了这个坚实的后背,内心愈发感到安宁,也体会到了早已经被遗忘得幸福。
萧克泰侧着头问道,“干啥,不是不想跟我走吗?怎么还抱上了?”
清怜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道,“既然冤大头都愿意出钱了,老娘凭啥不走?
等到离了这万花阁看我蹬不蹬开你,反正这些年银子也攒得差不多了,去哪都饿不死。”
萧克泰痛叫了一声,“啊,你是狗啊?咬老子干啥?”
用手往后一摸再次叫道,“草,都出血了!你这个虎娘们!”
“给你留个记号,让你这辈子也不敢忘了我。”
清怜把萧克泰拉回到了里屋,用帕子包扎好了伤口,才对他讲述起了自己悲惨的身世。
清怜是襄平县人,本身姓马,在家的时候父母都叫她二丫头,清怜这个名字是到了万花阁后取的。
德隆三十七年,也就是她八岁那年,整个北六郡都遭了千年不遇的大灾,其中以辽东郡受灾最为严重,五月时候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
好不容易等到风雪过后,庄户人抢种上了头茬庄稼,八月份的一场蝗灾彻底使得今年都将面临颗粒无收的局面。
那一年正是跟泰西二战的最后一年,现在的太上皇,当年的德隆帝刘垣,早就打红了眼睛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他不光没有减少赋税,还下旨从辽东再次征调三万民壮开赴前线,要跟泰西鬼子死战到底。
二丫头就是那年,被下乡收丫头的万花阁管事,用十两银子带回了兴平府。
老马家一共七口人,爷爷奶奶为了不给儿孙添负担双双上吊自杀,老爹死在了买粮回家的路上,大哥出门找活路一去不回。
就剩下老娘带着二丫头和去年刚出生的幼弟在家,卖了她三口人都能活,不卖就得一起饿死。
萧克泰疑惑道,“既然你已经攒够了银子,就没想着离开这回家去吗?”
“家?哪里还有家?即便我娘和弟弟都还活着,他们能接受一个当了婊子的女儿跟姐姐吗?
我八岁进了万花阁,在这待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一个人无依无靠又没个手艺傍身,出去以后能干些什么?”
清怜流干了眼泪澹澹地接着道,“就现在这世道,留在万花阁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有人庇佑,离开这里我得死的连个渣都不剩。”
萧克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我弟弟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跟你差不多大了。知道我上次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清怜抚摸着萧克泰的后脑勺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你们来这里一次花的银子就够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活十年!老娘当年家里要是有银子,能被卖到这来吗?
更何况你这个臭小子,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还拄着双拐呢都要过来寻欢作乐,我一看到你就气不打一处来!”清怜用指尖狠狠戳了一下萧克泰恨声道。
萧克泰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拉道,“既然那么讨厌我,怎么今天我一找,你就过来了?还有,你刚才看清楚了,老子的毛已经长齐了!”
清怜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因为我想把你迷住,骗你个倾家荡产再拿着钱离开万花阁,找个如意郎君过好日子!”
“草,老子现在他妈就让你过好日子!”萧克泰左手从她的腿弯穿过,一把抱起她再次走向里屋。
“你干啥?还来啊?别来了!你年纪还小,要多了会伤身子的!”清怜拍打着萧克泰的胸膛娇呼道。
“最后一次,老子必须彻底把你整踏实了,省得你整天想着找野男人!”
清怜赶忙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姐姐以后就想着你这个臭弟弟,只要你不赶,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什么臭弟弟?叫哥哥!”
“好哥哥。。”
随着清怜的一声轻呼,大床又一次有节奏地律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