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赏脸,卑职感激不尽,小五,吩咐厨房上菜!”萧震泰把河源知县罗恂让到主位坐下,扭头吩咐孙小五道。
“这哪里话来,萧管带太客气了,快坐下,都是自己人何必讲这些虚礼。”
罗知县客气了一番,还是坐到了主位上。
“大人,说起来醉仙居也算是跟我有几分关系,所以我这才把大人请到这里。”
“哦?萧管带此话怎讲啊?”罗知县疑惑道。
萧震泰就把醉仙居跟和联胜还有自家联系讲了一遍,最后拜托道,“等回头和联胜分号开到河源,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这没说的,萧管带放心,一切都包在本县的身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酒菜上齐,萧震泰打发王源跟陈江河到门口站岗,跟罗大人聊了起来。
不算上次再衙门里讨饷,这还是两个人的初次见面,因此有些话就不能说的太深。
聊到最后罗知县道,“萧管带,有你巡防营的弟兄们在,本县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说实话本县到河源上任,可是担着巨大的风险来的。”
萧震泰一听罗知县意有所指便道,“大人这话说的,您是堂堂朝廷命官,七品的知县,这河源还有谁敢动您不成?”
“萧管带,我比你痴长几岁,就称你一声老弟了!”罗知县拉着萧震泰的手深情道。
“大人抬爱了,卑职担当不起。”
“老弟,你我之间不扯虚的,前三任知县的下场我不信你不知道,以后哥哥的身家性命可全交在你手上了,真有什么事情发生,还得靠你拉哥哥一把。”罗恂情真意切地拜托道。
“您是说?康?”萧震泰见他都已经差不多把话挑明了,也指了一下县衙方向道。
“不只是他,这河源的水深着呢,老弟,今天哥哥向你保证一点,只要我在任,你巡防营还有和联胜但有差遣,哥哥义不容辞!但哥哥这一百多斤可就全靠兄弟你保着了。”
也不知道罗知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迫不及待就跟萧震泰交了底牌。
“老哥您放心,别的不敢说,小弟手里这千八百号弟兄可也不是吃干饭的。
拿了县衙的饷银,吃了百姓的供奉,自然就有保卫乡土之责。
河源县的每一个百姓都在我的保护范围内,更何况您这位父母官!
我们巡防营可不光负责剿匪,如果真有人敢犯上作乱,谋害朝廷命官,小弟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萧震泰也拍着桌子保证道。
“好!有老弟这句话,哥哥就彻底放心了,干!今天跟老弟一见如故,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一场酒席下来,这刚认下的兄弟二人都没少喝。
罗知县还不罢休,非得拉着萧震泰转场,“老弟,你请我吃了饭,哥哥也不能小气!咱们找个地方再来个下半场!”
萧震泰婉拒了半天才推掉了十分热情的罗知县,把他请进马车送回了县衙。
刚才喝了不少,萧震泰打算回客房睡一会醒了酒再回营部。
正在熟睡之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呼唤,“大少爷!大少爷还在吗?小的有急事求见。”
王源拉开了房门,正是孙小五满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大人刚睡着,什么事?”
“外面来了一伙人人在大堂闹事,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见大少爷。”孙小五忙道。
王源只好到里屋叫醒了萧震泰。
“什么人来闹事?吃饱了撑的?你没报官?”萧震泰打着哈欠走出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刚才您跟罗知县刚一走,突然进来五六十人说要包场,把大堂里吃饭的客人全赶走了。
咱们的伙计给他上了茶,非说茶水是馊的,上了菜也非说炒咸了,总之就是找茬儿,把几个小伙计全给揍了!
我派人出去报官的人回来禀告,县衙的巡捕说这是正常纠纷,让我们自己处理他们不管。”
“康宝成呢?你没让人直接找他?”萧震泰追问道。
“人家说康县尉告了病假不在,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报官的小伙计没办法了,这才赶紧回来给我送信。”孙小五回道。
“别急,跟我出去看看。”萧震泰不慌不忙穿好衣服套上靴子,把虎头匣子别在腰间,带上陈江河的那把喷子,跟着孙小五走了出去。
出了客房,绕到前院大堂,那帮闹事的正在里面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叮叮咣咣砸东西,
萧震泰冲着王源跟陈江河道,“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看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白练,不准动枪其他随便,给我往死里打。”
这俩小子一听,“嗷”一嗓子就冲了进去。
萧震泰随后又跟孙小五吩咐道,“拿着我的证件,火速骑马去城外巡防营,找一位叫王若清的老先生,就说是我的命令,给我调二百条枪进城剿匪!”
“知道了大少爷!”孙小五接过证件,撒丫子奔向马棚,骑上马就往城外营部赶去。
萧震泰甩掉大衣,紧了紧腰带,在门口捡了一根打烂的桌子腿,大踏步冲进了醉仙居的大堂。
“醉仙居的听着,全都抄家伙给我打,出了人命我担着!”
萧震泰一声大吼,刚刚还在一旁忍气吞声的小伙计,以及后厨的大师傅还有帮工们看到主心骨来了,纷纷抄起家伙加入战团。
他在这里住了几天,醉仙居上上下下早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位爷是和联胜董事长曾祺的小舅子,大股东萧家的少爷,还是城外巡防营的管带。
不管哪层身份说起来也够资格指挥他们,有人兜底了还怕个屁,往死了干吧。
醉仙居前边的小伙计就有十来个人,后厨的大师傅加上帮工杂役二十多号,再加上萧震泰跟王源还有陈江河这三只勐虎。
一共将近四十来号人就在醉仙居大堂,跟来闹事的五十多号人打了交手仗。
醉仙居一方有人兜底,心里无所畏惧敢下死手,闹事的混混们可不敢。
来之前当头的交代过了,以砸店为主,尽量不要闹出人命,不然不好收拾,因此这仗打得就有些缩手缩脚。
萧震泰见打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放躺下五六个人过足了手瘾,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喷子冲着天花板“吭”地一枪。
大喝道,“都他妈别动了,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我数三下,谁还敢站着就把谁打成筛子!”
醉仙居众人一见心里这个气,少爷你既然带枪了怎么不早点放,都打半天了才亮家伙。
“一!”
“二!”萧震泰刚数了两个数,混混们俱都丢下手里的家伙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王源一见大人放枪了,也从腰里拔出两把撸子指着趴在地上的混子道,“老实趴着别他妈乱动!”
萧震泰见大局已定,举着喷子对陈江河众人吩咐道,“搜身,看哪个带着冒烟的家伙呢,捡出来放一边!”
这一搜之下,还真从一个小子怀里摸出一把撸子,看成色是把老枪,握把上的烤漆都掉了。
“让这帮犊子按大小个排队,老子要好好审审他们。”
除了八个昏迷不醒的,十五个身上有骨头被打断的,剩下二十九个全部按大小个排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等着萧震泰问话。
萧震泰拉过一把没打烂的桌子坐了上去,双腿悬空刚要审问。
门口一阵打乱,看热闹的老百姓被驱散,身穿巡防营黑色制服的官兵荷枪实弹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郭志恒。
“报告大人,巡防营奉调进城剿匪!请您指示!”
萧震泰顺着声音一瞧,醉仙居所在这条街上已经被巡防营戒严了,最外围还架好了轻重机枪,虎视眈眈指着刚刚跟在屁股后头追过来的县衙巡捕。
“抓人!”
郭志恒敬了个军礼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