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泰出来之后,先去校军场那边看了看新兵的训练情况。
还不错,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就是不知道真打起来战斗力如何。
现在四个大队已经接近满编,几位队正也根据平时的训练情况,任命了各个棚长。
排长暂时还没有任命,得留着这些位置吊胃口,奖励有功之人。
赵贵看到萧震泰来了,让各兵卒继续训练,走到场边跟他打招呼,“震泰,有事啊?”
“没啥事,过来瞅一眼,对了赵哥,你把陈江河跟王源叫出来,跟我出去办点事。”
陈江河跟王源是萧震泰的护兵,但平时也要参加训练。
今天一队二队拉去野外进行射击演练了,他俩没去就跟着赵贵的四队留在校场。
“好,我这就去叫。”
赵贵把两个小子叫了过来,萧震泰一看他俩造的那模样就是一皱眉,满身臭汗还沾着尘土脏兮兮的。
“去,回去洗漱一番换上军常服,跟我进趟城,快点!十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二人一听管带大人召唤,美滋滋地撒丫子跑回了各自帐篷,今天总算不用训练了。
萧震泰站在场边跟赵贵闲聊,“赵哥,来了一个多月了,想家没有?要不要回去看看?”
“没有,才这么几天有啥可想的,不过我想跟你提前预定一下,下个月你们萧家大小姐成婚,到时候你可得带上我一起回去。别把我给落下了。”
大姐萧秀荣跟姐夫曾祺的婚礼就定在五月十六,这事赵贵他们几个平安县的老人早就知道了,因此他才提前跟萧震泰知会一声。
“没问题,你放心,到时候穿着你的队正制服衣锦还乡,给他们都看看,跟着我来河源前途大大地有!”萧震泰心里明白他什么意思。
“嘿嘿,我就是这么想的,震泰,老哥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个机会,没想到当了半辈子的小捕快,临了还能官儿一下子。”
赵贵之前在平安县三班当捕快,一直都是属于那种不争不抢,默默无闻干活儿的老黄牛类型,没别的优点,就俩字,“靠谱”。
这也是为什么萧大海把他送给侄子的原因,有个年纪大点的老实人,能压事。
“用不着,你就跟着我好好干,这才哪到哪,队正就满足了?等咱爷们儿立下大功,你还有的升呢。”萧震泰批评了一下他的小富即安思想。
“你还别说,我都四十了,能干个队正我就挺知足了,还真没敢想别的。”赵贵笑出了一脸褶子道。
“四十岁算个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有我在,别想那些没用的。
当务之急把兵练好,等月底大比武的时候,你们四队要是拿了第一,我另有重赏!”
“是,卑职保证完成任务。”赵贵敬礼回道。
萧震泰这时看到陈江河跟王源,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军常服跑了过来。
跟赵贵打了个招呼,领着他俩骑上马离开了巡防营驻地。
现在的巡防营里的十匹好马,以萧震泰为首几个肩膀上挂衔的每人一匹,剩下的作为公务马,有急事的时候才能骑上出去办事。
今天跟着管带大人出门要饷,当然也属于公事,因此三人都骑上了高头大马。
“大,哦江河,还有源哥儿,最近练得可还辛苦?”
萧震泰平时一直暗中关注着这俩贴身护兵的成绩,首先是王源,别看王若清把儿子说的那么不堪,实际上这小子哪有那么差?
只不过以前让他每天待在医馆药局里抓药,实在是没心思干那玩意,但没办法,家里三个哥哥交代的清楚,让他守在老爷子身边伺候着点,他也只能如此。
自从跟着老爹来了巡防营,算是彻底龙归大海了,各项训练科目全都名列前茅,枪法进步的也十分迅速。
被萧震泰把名字改成陈江河的陈大虎,平素更是十分刻苦,身上还背着三条人命呢!
要不是有萧震泰帮他,估计这会儿不是被官府抓去明正典刑,就是被赌场的人逮去沉了护城河。
出于报恩的心里,陈江河每天跟王源两个飙着膀子苦练,谁让萧震泰的护兵暂时就他们俩人呢,只能他们两个互相较劲。
这货本来就是个愣种,不然当初也不会赚到萧克泰的那三百两银子了,因此他的进步也十分显着。
“不辛苦,没多大事,跟我过去那活儿比起来轻轻松松,咱又不是富家少爷出身,这点苦算不了什么。”陈江河挑衅似地看了一眼王源。
“确实,辛苦倒没什么,就怕有的人是白辛苦,练了这么久枪法还是臭的不行,五十米三十环也打得出来。”王源得意地看着陈江河回敬道。
萧震泰看着他俩一来一回斗嘴感觉挺有意思,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三个人说说笑笑骑着马进了河源县城,城门口的士卒连问都没敢问一句。
穿着巡防营制服,肩膀上两杠一花,除了那位萧管带没别人了,闲着没事惹他干啥。
一路享受着大街上满含敬畏的目光,萧震泰来到了河源县衙。
新知县罗恂一到,这衙门可就轮不到主簿徐魏跟县尉康宝成做主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被仆役刚刚接近二堂,罗知县就亲自迎了出来,上前一把握住萧震泰的双手,显得十分热情,听说他是来要饷的,当即批了条子吩咐徐魏给钱。
过了一会徐魏拿着条子回来了,面带难色地解释道,“大老爷,咱们县衙也没那么多现银,只有银票。”
萧震泰要求的是只要现银,给下边发饷,难不成还得拿着五十两一百两的大额银票,十个人给一张让他们自己去兑嘛?
“没有就去想办法,县里这么多商铺买卖还有钱庄,几千两的现银还拿不出来吗?快去,等下直接装车给萧管带运回去。”罗知县把徐魏又给赶了出去。
“大老爷,前几天就听说您已经到任了,没第一时间过来拜望,请您恕罪。”
巡防营虽然归“剿总”直管,跟地方上没有统属关系,可毕竟还是在人家治下驻扎,客气点没坏处。
“哪里哪里,萧管带跟我一样都是初来乍到,而且你军务繁忙,就不要讲这些繁文缛节了,以后咱们两个外地人还得互相帮衬才是,有什么需要老哥帮忙的尽管说话。”
这位罗知县是从关内调来的,今年不到四十,别看刚才对徐魏态度不佳,可对萧震泰确是一团和气。
“不敢,以后大人但有吩咐,卑职义不容辞。”
二人寒暄了半天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等到徐魏回报银子已经准备好了,萧震泰这才起身告辞。
“大人,那卑职就先回去给弟兄们发饷了,另外大人您刚才说的我们两个都是外地人,这话虽然没错,不过我比较比您早来了一个多月,不如就由卑职做东,请大人吃顿饭当作给您接风如何?”
罗恂满口答应,“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那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在哪吃嘛还得容卑职先找找地方,不瞒您说我一直待在城外,这河源城里也没进过几次,还真不太熟,三天后的晚上我过来接您。”萧震泰抱歉地解释道。
“哎,萧管带太客气了,随便找个地方吃口便饭就可以了,在哪吃不重要,跟谁吃才重要,你说是吧?”罗恂冲着萧震泰眨了眨眼。
萧震泰出了县衙,带着陈江河跟王源押着银车回了城外的营部。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去野外拉练的一队二队也回来了,都在食堂等开饭。
萧震泰把银车交给何绍乾让他过数入账,随后吩咐陈江河道,“传令下去,晚上发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