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管带求求你,救救我儿小喜子吧!”
萧震泰一进屋,白大娘哀嚎一声扑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您先起来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翠也急忙上前,帮着自家男人搀扶起了白大娘,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让她慢慢说话。
看着这老太太哭得说不出话来,萧震泰转头向何老夫人问道,“大娘,这到底咋回事啊?”
何老夫人看着老姐妹这副惨状,也悲伤地擦了擦眼泪。“
小喜子找不着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家老头子也被打了个半死,就剩下一口气在家躺着呢。
她实在没有办法,跑来营部找我,想求你给拿个主意。”
萧震泰一摊手道,“可我这巡防营也不负责调查失踪人口啊?没去县衙报官吗?”
“县衙的人倒是接了这个桉子,但指定是没有下文了,多少年都是这样,去县衙报官没用。
我这才来求萧管带救救我儿,他一定是被扶桑人给抓起来了,请大人做主啊!”白大娘在小翠跟何玉珠的劝慰之下,勉强止住悲声解释道。
萧震泰莫名其妙道,“被扶桑人给抓了?这里头有扶桑人啥事?”
白大娘斩钉截铁道,“有,一定是他们干得!我家老头子也是被他们给打个半死,扶桑人坏事做绝,不得好死!”
“您先别哭了,把事情经过详细说说,您放心,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白大娘开始抽抽嗒嗒地说起了事情经过,原来他家老头跟儿子白崇喜,都在城外的大柳树镇附近的双田林场工作。
这个双田林场就是河源县城里双田会社旗下的买卖,河源县不光矿产资源丰富,还有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盛产各类林木。
尤其是铁桦树,这种树的质地非常的坚硬,其坚硬程度比橡木还要硬上三倍,是制造军舰,枪托护板乃至于滚球,轴承等重要的原材料。
双田会社每年都会从河源走陆路到三山府港口,走海运向扶桑本土输送大量林木资源以及矿产资源。
扶桑本土资源贵乏,领土面积约为辽东辽西二郡之和,作为大秦王朝的附属小国,一直唯天朝马首是瞻。
数十年前,泰西人大举进攻夏州大陆,大秦及及可危之下也就顾不上这些附属友邦,扶桑彻底沦为泰西联军殖民地。
直到二战之后,德隆帝把泰西人赶出大秦,才恢复了扶桑王室的合法地位。
扶桑反抗军在当年的二战之中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牵制住了部分驻扎在扶桑本土的泰西联军。
德隆帝为了表彰这条大秦忠犬的功劳,允许扶桑人前往距离他们本土最近的辽东辽西二郡开展进出口贸易。
同时对他们明里暗里获取各种资源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当年泰西人来了,作为宗主国的大秦没有尽到保护附属小国的义务,也算是给他们一点补偿。
双田会社在河源经营数十年,主事之人都换了两代,可这生意一直都没停过,而且大有扩张之势。
地方官收了供奉,双田会社既能创造就业,又能依法纳税,哪个还会细管。
白崇喜本该在四月底的时候跟着老白头一起回家休假,结果老头子左等右等都不见儿子回来,就去找了管事的问清情况。
管事的告知说这小子跟着队伍进了大山深处,得过些天才能回来,让他先回家放假过后再说。
老白头一开始也没起疑心,这种事情之前也时有发生,算不得什么罕见之事,因此他就自己回了城里的白家。
哪知道老白头休完假再次回到林场,依然不见儿子归来,这下是真有点急了,又去找了管事的打听情况。
管事的扶桑人跟他抱歉的表示,白崇喜在山里遇到勐兽,已经不知所踪,给他赔了五十两银子这事就算完了。
那老白头哪里肯干,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说不见就不见了,白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子一死,他就彻底绝后了。
于是去找了跟着白崇喜一起进山的工友打听情况,结果众口一词都说他儿子是半夜睡觉的时候让老虎给掏了,找不回来了。
就在老白头即将彻底绝望之时,有个心肠好的工友偷偷告诉他,白崇喜可能没死,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被扶桑人给抓了。
但即便当时没死现在也差不多了,落到扶桑人手里还能有啥好下场不成?
老白头在林场干了这多年,对扶桑人所做之事也略有耳闻,之前没太在意,但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哪里还能不一探究竟。
于是再次去找了管事的要说法,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被打了个半死送回家里,就剩一口气吊着,不知道儿子的下落,死都闭不上眼睛。
老白大娘一见也是没了主意,先是跑到县衙告状,罗知县倒是受理了他的桉件,可过去这么多天连个动静也没有。
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
突然想到隔壁多年的邻居老何夫人被小东子的同学,新任巡防营萧管带给接走享福了,她才最后抱着一线希望来巡防营求救。
听完白大娘述说完以往的经过之后,萧震泰沉思不语,双田会社的一些事情在他上次跟康宝成谈话之时,对方也给提过一些。
这里面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当,只是那会巡防营人手不足,而且这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他才没有深究,先顾好自己这一摊要紧。
萧震泰抬起头来冲着白大娘说道,“这样吧大娘,我派人跟你回去,把你家白大叔的病治好,命先保住再说。
这事你既然找到我头上了,我会一管到底,不管你儿子是死是活,我一定给你个说法,你看行吗?”
“谢谢萧管带,老婆子给您磕头了。”说着话就要再次趴到地上叩头。
萧震泰赶紧让小翠跟何玉珠把他扶住。
“源哥儿!”
“在!”王源在门口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你火速去礼堂找老爷子,跟着白大娘进城到她家看看。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会议如果还没结束的话,就让赵贵代为主持,快去!”
“是!”
王源在门口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大概,赶忙撒脚如飞跑到前边大礼堂找他爹王若清。
时间不大,王老爷子跟着儿子一阵小跑赶了回来。
“老爷子,还得麻烦你进城一趟,有人等着你救命,有啥事回头再细说,快点吧。”萧震泰赶紧解释了一句。
医者父母心,虽然王老爷子现在改行当了巡防营的参谋长兼智囊头子。
但多年行医依然保留着一颗医者仁心,天大地大不如患者最大。
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简单问了两句老白头伤在何处之后,就让王源去他屋子拿上小药箱子,坐上杂役赶的马车,带着白大娘飞奔进了河源县城。
萧震泰等他们走后,又坐在那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了再说。
还有一营的弟兄们等着他发饷开表彰大会,近两个月的训练,巡防营战力初成,兵员齐备。
前些天月末的大比武以及今天的这次阅兵式,让他看到了这支由自己一手组建的队伍身上充满着的朝气与生机,这是也是他日后起家的资本。
一直等到吃完晚饭后,巡防营像上次发饷时一样,八支队伍列队在点兵校场,由管带萧震泰挨个点名发饷。
同时给予被评为优秀士兵多一两银子的奖励,同时萧震泰借着这个机会,也公布了新一批排长名单。
以及将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第八队提为管带卫队,暂时没在的王源任卫队队正。
等到一切事物处理完毕之后,萧震泰在房中等待王若清归来汇报情况。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王源才搀扶着一脸疲惫的老爷子下了马车回到营部。
听到禀报之后的萧震泰亲自迎了出去,跟王源一左一右搀着老爷子进屋。
到屋里坐定之后,老爷子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我这本事还算管点用,命暂时保住了,不过具体能恢复成啥样,就看他具体的造化了。”
“那就好,辛苦老爷子了,难为你大半夜的还赶回来。”
王若清笑道,“呵呵,没啥的,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到底是咋回事?这老白家两口子是怎么个情况啊?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哎,咋说呢?这事还真挺复杂的,听我慢慢给您说吧,还是得从那个双田会社说起。。”
萧震泰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事情经过,以及他上次从康宝成那里了解来的大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