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蛊》
又东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桢(zhēn)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fěi),行水则竭(jié),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山海经·卷四·东次四山》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有鸟焉,其状如蠭(fēnɡ),大如鸳鸯,名曰钦原,蠚(hē)鸟兽则死,蠚木则枯。
——《山海经·卷二·西次三山》
译文:从剡(shàn)山向东二百里,是太山。山上富含金属矿物和玉石,多生女贞树。山里有一种兽,样子像牛,白脑袋,一只眼,尾巴似蛇,它的名字叫做蜚(fěi)。它走过水流,水流就会干涸(hé);踏过草地,草就会枯死。它一出现,天下就会流行大瘟疫。
从槐江山向西南四百里,是昆仑山。昆仑山上有一种兽,样子像羊,四只犄角,名叫土蝼,能吃人。山上有一种鸟,样子像蜂,大如鸳鸯,名叫钦原,不论什么鸟兽,被它一蜇,必死无疑,树木被它蜇着也会枯死。
小小的里屋内,鸦雀无声。
二郎神脸上的愤怒,红孩儿脸上的震惊,还有哮天犬一脸的懵逼,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在了漫天飘飞的灰烬中。配合着里屋内针落有声的气氛,衬托着诡异的环境,相得益彰。
“二,二郎……”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红孩儿,在度过了几千年的平静的生活后,再次见到这种场景,也难免有些错愕。
“发生了什么?”
红孩儿看着刚才还好端端的睡在那里的两人,就这么一瞬间,突然化为了灰烬,心中某处像是被重击了一下,狠狠的跳动起来。
二郎神脸上的怒火却是越来越盛,动了动僵硬的头颅,看向那漫天飘散的若有若无的灰尘,嘴角微微抽动,“罪不可赦!”
一声怒吼,自二郎神喉咙中发出,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十分强大,一道神威自体内发出,震得这里屋内所有家具晃了三晃。
作为三界总督,二郎神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三界的安稳。上到神仙佛陀,下到妖魔鬼怪,二郎神都有义务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但是如今,两个方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瞬间消失在了二郎神的眼前。这种感觉岂是光一个愤怒就说得出来的?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紧要牙关,几个字从二郎神的牙缝中挤了出来,“查!查到是谁,我也让他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一语说罢,二郎神心中的戾气才算是消去了不少。深呼吸几下,稍微冷静下来的二郎神对着身旁二人说道,“先出去再说。”
于是众人随着二郎神离开了里屋,穿过大堂,走到了院子门前。
再看一眼方才那只一动不动的大狗,红孩儿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对着其吹了口气,那仿佛还在熟睡中的大狗也立即化作灰烬消失在尘埃之中。
“阿弥陀佛。”红孩儿双手合十轻声说道,“了断尘世,早日超度。你们的仇,交给我们报。”
看到红孩儿简单的做了个法事,二郎神开口说道,“整个小镇的活物,应该都已经遇害了。出手的人,应该是有控毒放蛊的本事。”
走出了院门,站在萧瑟的大街上,二郎神沉声对哮天犬说道,“哮天,找出来凶手在哪!”
“哥,我还感冒着啊……闻不到气味……”哮天犬一脸迷茫的看着二郎神说道。
二郎神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特么的逗我?现在已经出了那片松树林了,你有法力了!赶紧把感冒祛除,然后给我使劲的找!”
被二郎神打了一巴掌,又被教训了一通,哮天犬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重新拥有法力了,堂堂天界神仙,一个感冒自然是瞬间就能治好的。
“汪呜!”鼻子终于再次疏通了的哮天犬,闻着久违的空气的味道,兴奋的仰天长啸一声,“爽!”
“赶紧找!”身后又传来二郎神的吼声,吓得哮天犬立即伸着脖子,使劲的在空气中找寻着大家所需要的线索。
正当大家等待着哮天犬找到些凶手的蛛丝马迹,来确定凶手的行踪的时候,小镇街道的尽头,在漫天的烟雾中,三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用找了,我们来了。”
二郎神一惊,翻手唤出双刃三尖枪,朝着那个方向喝道,“不管你们是谁,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红孩儿也取出自己的火尖枪,双目一燃,三昧真火在眼中跳跃,好似要喷涌出来焚烧这一切。
哮天犬也重新变作犬形,做好了战斗准备。
“呵呵,这句话同样也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远处那三人中一人不屑一笑,传来一声讽刺的话语。
空中的烟雾逐渐散去,那三位不速之客的真面目也终于呈现在了二郎神众人眼前。
为首一人,牛身白首独眼蛇尾,俨然一只怪异的凶兽。那巨大的身形缓慢的行走着,带起一阵阵毁灭的气息,震的这地面都颤抖了起来。
左侧是一只长得像山羊,却有着四个犄角的异兽,一双凶目瞪着前方,嘴角还挂着渗人的怪笑。而右侧,则是一只野鸡般大小的巨大马蜂,翅膀在空中快速的扇动着,尾部的毒针遥指着众人。
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一股黑气缭绕!
看清了对手的二郎神,方才明白对手的身份,也对之前的那些种种怪事恍然大悟,“我说是谁,原来是控毒放蛊的毒蜚和钦原,还有一个专吃人精气的土蝼!难怪这个小镇上所有的活物都灰飞烟灭了!”
“哈哈哈!二郎神大人能识得我们几个小人物,还真是万分荣幸啊!”那为首的牛身凶兽,正是毒蜚,此刻大笑了起来,一只独眼看着二郎神,发出异样的眼光。
“桀桀桀……”身旁的那只大马蜂也笑了起来,他就是那放蛊的钦原,“这是我们为几位大人专门安排的节目,大人玩的还开心吗?”
话音刚落,这三只凶兽猛喝一声,一股蕴含着死亡气息的毁灭力量瞬间就笼罩在了整个小镇上。
一时之间,这里还剩下的或生或死的花草树木,连带着小镇的所有房屋建筑,摧枯拉朽般的凋零崩塌。只消片刻,整个小镇就如同荒弃了千年的沙漠古迹一般,淹没在了一片黄沙之中,只剩下漫天飞舞的尘沙,诉说着小镇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