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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婧倒是想不通了，为何海氏这么顾忌着方姨妈母女，要她说，这方姨妈母女在元家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如今也只能看着人脸色过活。

方雪柔一心想攀高枝儿，这也是很明显的事情。

只是冯氏母女如何能瞧得上方姨妈母女呢，元明裳对她都这样刻薄，就别说是对方姨妈母女了，只能更过分，这方雪柔被元明裳欺负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现在若是给方雪柔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方雪柔焉能不抓住吗？

“母亲，难道方姨妈母女不恨大房那边吗？只怕比咱们恨得还厉害吧，当年老夫人吃了齐姨娘多少暗亏，虽然老夫人不在了，可大房哪个不对方姨妈母女恨得咬牙启齿的，她若是想要出头，到不依靠我们三房。”元明婧说道。

“话虽如此，可这方姨妈，总之，你不要去招惹她们母女，你不知道方姨妈的事情，你少和她掺和。”海氏依旧叮嘱道。

元明婧十分不明白，：“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元明婧心里十分好奇，总觉得她母亲对方姨妈好像十分忌惮。

而方姨妈这几年在元家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那些得脸些的下人都骂的方姨妈抬不起头来呢。

这种日子，难道方姨妈和方雪柔真的甘心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吗？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海氏摆摆手说道。

海氏越是不说，元明婧约觉得有问题，越是想知道海氏到底知道些什么。

“娘，你就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何事？”元明婧追问道。

海氏见元明婧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就知道，若是不说，只怕元明婧是不依了，她也了解自己的女儿，想知道的就一定得知道，否则也会缠着你，知道你说出来为止。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也是元家过去的一个秘密吧，但是老爷子和老夫人，都是下了封口令的，一应知道的下人，也全都被打发了，所以如今你们这一辈里，知道的很少。”海氏叹着气说道。

“娘，很少见你面色这么凝重呢，到底是怎么了？”元明婧更加忍不住追问道。

“你可也知道，你还有个三姑姑吗？”海氏问道。

元明婧点头：“知道啊，三姑姑不是早早就过世了吗？说是得病过世的，还没嫁人就过世了，如今的牌位还供奉在祠堂里呢。”元明婧说道。

“对，你三姑姑的牌位是在祠堂不假，可是尸身却不在元家祖坟，你三姑姑是你祖母最小的女儿，你祖父的一共六个女儿，除却进了宫的皇后娘娘，和你二姑姑嫁到京外了，就只有你三姑姑，和庶出的四姑姑，再就是如今夫亡归家的方姨妈，再就是太夫人所生的六姑娘了。”

元明婧很奇怪为何母亲会说这些。

可是也看的出来，海氏意不在此，她只是静静的听着。

海氏继续说道：“你三姑姑和方姨妈，还有五姑娘年纪相仿，而五姑娘早早的定了亲事，老夫人十分珍爱这个小女儿，加之那个时候，大姑娘已经是贵妃娘娘了，自然有许多人来登门求娶三姑娘，三姑娘又是嫡出，美名在外，更是引了无数少年郎来求娶。”

“而当时老夫人最满意的，就是方家的嫡次子，也就是后来方姨妈嫁的夫婿。”海氏很平静的诉说着，可元明婧却听得惊涛骇浪的。

她总算明白为何母亲说这方姨妈不是省油的灯了，这是肯定的事情啊。

当年三姑姑的美名，在盛京是无人不知的，容貌好，性子好，才学好，并且还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而且据说那个时候，薛皇后生育了太子之后，身子每况愈下，这后宫之事，都是贵妃来摄理。

而更有甚者，都说这元贵妃就是继后人选，待薛皇后薨世之后，元贵妃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了。

这三姑姑天生有这么多的优势在手，还能被方姨妈抢了亲事，足以证明这方姨妈的手段之高了。

而最让元明婧想不通的是那方公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放着正儿八经的嫡女不要，反倒是要娶一个庶女吗？

如果不是方姨妈的手段太高明，就是这方公子是个傻蛋。

“母亲，这也太离谱了吧，那个方公子，如何会放弃三姑姑，娶了方姨妈呢？”元明婧真是想不通，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其实也不全是方姨妈的手段高明，主要是你三姑姑当初没看上方公子，并不想嫁给他，方家并不是显赫的人家，当初是新贵，底蕴不深，但是老夫人当时看中的就是方家的人口简单，你三姑姑嫁过去能过的舒心一些，老夫人是真心疼惜女儿的，并没有想要借着女儿的亲事来谋取利益，而且方公子性情为人都十分的不错，但是只有一个弱点，就是心软。”海氏解释道。

元明婧不是很明白。

海氏继续说道：“这方二爷为人是很正直，可到底方家当初是新贵，方家人口简单，他家里女眷少，是非也少，自然对世家大族中的这些勾当不太清楚了，所以就被方姨妈给骗了。”

元明婧点头。

“当时因为老夫人对方二爷很满意，所以总也会让方二爷进咱们后宅，为的也是给三姑娘制造机会，却没想到三姑娘没把心思放在方二爷身上，却让这四姑娘得了手。”

当年方姨妈就是四姑娘。

“因为当年齐姨娘的缘故，老夫人对四姑娘的亲事本就不想管，生怕会惹是非，倒是五姑娘的姨娘是老夫人举荐的，人也老是，所以老夫人早早的给五姑娘定了亲，四姑娘和三姑娘反倒是靠了后，没想到当年四姑娘瞧上的就是方二爷。”

元明婧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打断。

“三姑娘没瞧上方二爷，对方二爷的态度自然也是有些冷淡，可方二爷知书达理，一开始对三姑娘也是很满意的，自然不会在意三姑娘对他冷淡了，反倒是对三姑娘更加殷勤了，变着法想要哄着三姑娘开心，而那个时候，有时候方二爷来的时候，四姑娘也会来凑趣儿，可是却也没表现出什么来，若是她当时真的表现出什么歪心思，只怕老夫人也会有防范了，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大家都没有防范之心，有一次，方二爷来的时候，路过池塘，正巧遇到了四姑娘带着丫鬟路过，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儿，反正二人一同落水，你也知道，这落水，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而且四姑娘还不会水，方二爷在情急之下也没考虑这么多，就救了四姑娘上岸，还扯破了四姑娘的衣服，然后你也就明白了吧。”海氏一一说道。

元明婧听着，心里也很明白了，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桥段。

这未婚男女，有了肌肤之亲，不嫁也得嫁了。

“当时四姑娘上岸之后，衣服全湿了，而且和方公子也的确有肢体纠缠，衣服还破了，咱们都是清清楚楚看到了的，老夫人也在，当时老夫人差点没气死过去，齐姨娘却痛哭流涕，抱着老爷子的腿嚎啕大哭，而四姑娘自认为自己失了名节，要一头碰死以示清白。”

元明婧不得不佩服这母女二人啊，这只怕是计划已久了吧，连往后该怎么办都计划的十分周全，十分详细了。

这样根本就是逼着祖父和祖母做主啊。

方姨妈绝口不提让方二爷负责的事情，去世一个劲儿的闹着要去死，这也是极其厉害的，如果说方二爷是个人品正直，而且有责任感，又是心软的人，很容易就被套进去了。

不过结果的确也是如此，方二爷最终还是去了方姨妈。

“当时老夫人气的大发雷霆，真的让四姑娘去死，并且也让处置齐姨娘，可老爷子不同意，连方二爷也不同意，方二爷是个心思简单的人，说他们是不小心落水的，也是他回了四姑娘的名节，所以他愿意负责，求娶四姑娘为妻。”海氏叙述道。

我的天哪，这方二爷果然是自己往套里钻啊，这还不得把祖母给气死啊，元明婧十分无奈的想着。

的确，老夫人的确是气的不轻，差点都想拍死方二爷。

她当初只看中了方二爷人品好，性情温和，可是却忽略了他心软的毛病了。

果然这男人心软，耳根子软了，真的是太容易被女人给拿捏了。

“当时三姑娘也在场，直接表示不会嫁给方二爷，既然方二爷愿意求娶四姑娘，那就娶吧。”海氏当时也是在场的，其实她也知道，三姑娘是真的不喜欢方二爷，所以才会这么轻松的放弃这门亲事。

往后也放弃了无数门亲事，最后选择了明剑。

“三姑姑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吗？”元明婧问道。

“她不喜欢方二爷，巴不得把方二爷退出去，这样她也算是解脱了，自然不生气了。”海氏答道。

“那后来，方姨妈如愿以偿了吧。”

“是啊，因为除了这样的事儿，两家都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方家对四姑娘自然是不满意的，方家虽然不是世家大族，可也是新贵，而且方二爷也是嫡次子，又极有出息，求娶元家嫡女自然是求之不得，可这庶女，他们自然觉得配不上方二爷，这也是为何方二爷死后，方姨妈母女被赶出门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方姨妈的性子，只怕在方家也是不得人心的，齐姨娘一身的小家子气，姨娘做派，这样的母亲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方家自然是瞧不上方姨妈了。”海氏娓娓说道。

对此，元明婧也十分的赞同。

她也觉得方姨妈一身子的小家子气。

连方雪柔都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老夫人对齐姨娘母女当真是恨之入骨，可偏生老爷子还十分护着齐姨娘，再后来你三姑姑没了，也是你祖母的心结所在吧，所以没过几年，你祖母就过世了。”

“这也不算是什么秘辛大事啊，何苦要瞒着呢，怪不得大伯父，二伯父，二姑妈，五姑母，对方姨妈都十分不待见呢，方姨妈被可待至此，竟然无一个人给她出头，原来是这样的道理呢。”元明婧算是明白了。

“这也算是齐姨娘母女自己做的孽吧，如果不是这方二爷命短，只怕方姨妈的日子还能好过些，我也听说过，方二爷在的时候，方姨妈的日子过得还算顺遂，只是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差，但是方二爷对她，总归还是不错的，这些年，她就只生了一个女儿，方二爷也没为难她，方二爷人品是没的说，能力也有，就是命短了些。”海氏感叹道。

其实这老夫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当年三姑娘嫁给方二爷，定然也能过的十分顺遂幸福。

当然，除了命短这一条，这是天意，谁也没法子的。

“母亲，即便当年方姨妈抢了三姑姑的夫婿，可这件事，也不至于在元家不让提啊，而且这方姨妈虽然有手段，可现在，她无依无靠的，也没什么可怕的吧。”

海氏不想说的那么深了，毕竟元明朗的身世，是元家最大的秘密。

她只是皱眉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方姨妈现在虽然无依无靠，可你今日若是要跟她说联合一起去对付大房，依着她的为人，很可能转头就把你出卖给大房了，她虽然恨大房，但是现在元家的形势，咱们三房终究是不如大房的。”海氏想事情倒是周全一些的。

“母亲说的对，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的，方姨妈和方雪柔我的确没把握，可是玉姐儿，我还是有把握的，她即便不同我联合，也绝对不会出卖我的。”元明婧笃定道。

“玉姐儿倒是靠得住，这孩子在二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刘氏一向都是捧着大房的臭脚的，和冯氏更是沆瀣一气，凡事都少不了她。”海氏对刘氏也是一肚子的怨怼。

冯氏和刘氏没少一同笑话，贬损她，就因为她娘家是皇商，她丈夫不争气。

其实他们三房真是不差钱，海氏娘家是皇商，这盛京城最大的宜宝票号就是海家的产业。

她是长房嫡女出身，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并且她还有票号的股份，每年分红就是好几万两银子。

在这银钱上她比任何人过的都滋润。

可是不管她穿什么，用什么，都会被冯氏和刘氏嘲笑，一身的铜臭之气。

海氏这些年，也是受够了。

皇商虽然比商贾人家要强许多，可归根究底，还是经商的。

在旁人面前还行，若是在这高门大户，世家大族中，也是被瞧不起的。

她嫁到元家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元家在盛京城也排不上号，并不算什么百年世家。

比起丹书铁券的几大国公府，侯爵府，还是差一些的。

若不是当年出了元后，慢慢的才鼎盛起来的。

可冯氏和刘氏却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她。

甚至私下里说过，这老三就是个废物，才没有高门女子愿意嫁给她，最后只能娶个商贾家的女子为妻了。

这话也是相当伤人的，海氏永远都忘不了。

“既然母亲这样说，那我自然就听母亲的，不去和方姨妈母女有任何的交集，我去见见玉姐儿吧，玉姐儿今日不肯同五姐儿一起说谎，多少还是顾忌同我之间的姐妹情，这些年，我们虽然没有明着如何交好，可私下里我如何待她，她也是知道的，她自然知道二婶娘是指望不上的，这次，我也需要她彻底的站队了。”元明婧一字一句的说道。

海氏点头：“如果这次玉姐儿真的站到你这一边，你往后打算怎么办呢，刘氏可是她的嫡母啊，她若是想要拿捏玉姐儿，但是给她说亲这一条，就可以把玉姐儿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