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宫，一条小道之上。
一辆长了四条腿的黄色甲壳虫缓慢前行，诡异到了极点。
车窗缓缓摇下，星辰仙抱着阿饼，有些艰难地探出脑袋。
她看向走在旁边的顾长生，出声问道：“你确定是云来子么？”
“这个倒是不清楚，师祖没说过自己第一世的道号。见了面您就知道了。”顾长生看着旁边的异形汽车，强忍吐槽欲望出声回答。
无欢子来玉清宫，已经三天了。顾长生则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星辰仙，说明了发生的种种事情。
星辰仙听说，世间可能还有和自己同时代的修士，心下大喜，第一时间向着玉清宫赶来。
她甚至拒绝顾长生派直升机接她，说是自己有新型交通工具。
然后，原本一天的路程，他们第三天才到……
不多时，顾长生他们来到了一处小院外。
顾长生敲了敲院门，微微提高嗓门，开口喊道：“师祖，您在家么？”
“哦，长生啊？自己进来吧！”
里面传来无欢子的声音，语气很是诡异，竟然带着一丝有些猥琐的笑意。
……
顾长生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奇怪，可还是推开了院门，迈步走了进去。
大黄乖则是被门卡住了，一阵变换后，重新恢复了星辰傀儡模样。
星辰仙深深地吸了口气，跟在顾长生身后，也走了进去。
进门，顾长生就看到了自家师祖。
无欢子一脸痴笑，眼睛正死死盯着手机，右手还在不停地点击屏幕。
……
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修士，曾经是个货真价实的人仙。
顾长生摇了摇头，看了星辰仙一眼，然后低声问道：“是您的故友么？”
星辰仙看着无欢子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是有那么点神韵。”
说完之后，星辰仙走了过去，想和无欢子聊两句。
这时候，手机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感谢我‘最爱坐着听萧’大哥送来的，六百六十六个嘉年华！
！”
“哥哥大气！”
“哥哥威武！”
“MUA！”
……
星辰仙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暴露，极其胸险的女主播。
同时，手机屏幕是弹出一条信息：“今天晚上不见不散，我现场吹箫给你听哦~”
无欢子手指如飞，光速回复：“不见不散！”
龌龊，下流。
星辰仙表情一僵，回头看向顾长生，然后很是确定地开口：“就是他。”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道：“在我们那个时候，如此好色的修士不多的。”
凭借着奇奇怪怪的辨认方式，两个同属一个时代，数千年不见的老友重新碰面。
……
“所以，云来子你现在还算仙么？”星辰仙低头抿了一口茶，出声问道。
无欢子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没了人仙气运，当然不算。”
想了想，他再次开口：“还是叫我无欢子吧，听着顺耳一些。”
星辰仙倒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战力大概如何？”
无欢子闻言略一思索，开口问道：“我有个后辈，叫王无敌，你见过么？”
星辰仙点了点头。
“我现在的战力，大抵和他巅峰时期相彷，不过我没有出手限制。”
听到无欢子的话，顾长生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自家师祖，现在大概是地仙战力。怪不得敢豪言让天上仙渡凡劫。
星辰仙和无欢子随口闲聊，气氛很是融洽。
突然，星辰仙冷不定地出声询问：“你还能活多久？”
听到她的问题，无欢子微微一怔，然后出声回答道：“千年左右，辅以灵药续命，大概在一千五百年左右。”
星辰仙默然，沉默了下来。顾长生闻言，心中也暗叹一声。
无欢子放弃了人仙之位，也放弃了长生。
这时，顾长生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无欢子，出声问道：“宫主的道伤，是被道果治好的。那道果对您，有用么？”
“他于天道立誓，此世永不登仙，道果也没用的。”不等无欢子出声，星辰仙率先回答。
无欢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感受到气氛微微有些凝重，他笑了笑，出声说道：“我争取了千年时间。我死之前，天上仙不敢插手凡间事。这段时间内，所有天资出众的修士，不会被提前抹杀。”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仙境那鬼地方无趣得很，连个小曲儿都没地方听。几千年下来，我都快憋疯了。”
……
天上仙做梦都没想到，仙境竟然在这种地方输得彻彻底底……
“那您还能蓬来界成仙么？”很快，顾长生眉头一皱，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然而，无欢子还是摇了摇头，出声说道：“不要在多费心思了。天道誓言已立，不会有空子给我钻的。”
他伸手拍了拍顾长生肩膀，继续说道：“卡里没钱了，长生你再充一点进去。”
公费泡女主播，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
顾长生黑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子，留无欢子和星辰仙叙旧。
……
这天晚上，顾长生突然觉得身边有动静。
他勐得睁开眼睛，跳起来就准备出手，结果却被一巴掌摁了下来。
定睛一看，顾长生看到了无欢子那张铁青的脸。
“师祖，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啊……”
顾长生一脸茫然，呆呆地出声询问。
无欢子长吁短叹，脸上满是愁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顾长生见状有些愕然。
半晌，他听到无欢子开口说道：“那个美颜滤镜，是个什么东西？”
……
“呃……就是让人变好看的一种手段，一般拍照，拍视频的时候会用到。”
顿了顿，顾长生继续说道：“有时候，很多主播直播的时候也会用，这样可以……”
他突然停了下来，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果然，无欢子黑着脸，狠狠地出声骂了起来。
“终日打雁，结果被雀啄了眼。***，货不对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