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pa。”
壁炉里燃烧的荔枝木瘤,炸起一声清脆之响。
康斯旦丁从腰间取出圣地哥亚匕首,没有就着桌子,只别着信封的封口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尖之处,一点一点地挑剔。
信封封好的故事随着封口一点一点打开而开启。
四毫米。
一厘米。
二厘米……
随着匕首回归原处,信封已被打开。
康斯旦丁用修长手指轻轻地一捏,信封便张开嘴唇。
“克里斯汀小姐,女士优先。”
康斯旦丁递过去,没有自作主张,自顾自地阅读这封信。
毕竟,这是来自克里斯汀父亲的信。
“谢谢。”克里斯汀的教养让她不忘礼貌地答道。
她僵硬地接过信封,扭扭捏捏地取出信,把信封袋捏在手里,再把折了三折的信缓缓启开。
用黑色钢笔写的字迹端端正正,一股睿智的味道徐徐而来。
康斯旦丁好奇地望了一下信,再静静地望着克里斯汀,只见克里斯汀的脸忽而哀伤,忽而尴尬,忽而平和,最后是羞涩的赤红。
这是怎么了?
里面是什么事情?
过了许久。
“给你。”克里斯汀为难地递回给康斯旦丁。
其实,克里斯汀早就看完了,只是……
康斯旦丁看着莫名其妙的克里斯汀,没有问“怎么了”,疑惑地接过来已经打开的信。
克里斯汀的手指端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康斯旦丁的手,克里斯汀触电似的本能反应收缩回去。
康斯旦丁的目光没有注意到克里斯汀的异样,而是被阿道夫·亨森·金的信震慑住,一时之间,仿佛见到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在与他谈谈人生,说说心里话,讲讲这个世界。
阿道夫·亨森·金的信:
亲爱的贝达思,至爱的小夏尔:
你们好!
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
当你们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的小夏尔,我的宝贝,我的小女儿,别哭。
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是那个被一只蟑螂吓一下就哭的女孩。
爸爸相信你已经长大了,我的小夏尔长大了…………
…………
很抱歉,贝达思。
我的朋友,原谅我啰嗦,虽然我不是老太婆,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跟小夏尔多说几句。
接下来,还是请原谅我,原谅这个决定有些自作主张。
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小夏尔,我的宝贝。
可以吗?
我的朋友,贝达思。
这是我来信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就是关于你与小夏尔。
小夏尔,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怜我的小夏尔。
她生病了。
小夏尔得了一种怪病,每到月圆之夜,她就要发病。
这一点,在初次接触,我不敢相信这世界有这种东西存在。
很痛苦,它就出现在我面前,在我可爱的小夏尔身上。
它是一种很美丽,又很骇人的鬼物。
月圆过后,它又恢复原样,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上帝。
这是惩罚我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虔诚的光明教徒,不漏下一天不去祷告。
为了治好小夏尔的病,我读了无数的医书,也请教过帝国所有的医生,甚至海外的医生都有,也拜访过古怪的人,都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
这让我很煎熬。
我不敢把小夏尔带去医院,也不能把医生请到家里。
这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我的小夏尔,本就胆小,再让她收到惊吓,我会痛苦,愧疚。
小夏尔,不能被歧视。
每次月圆之夜即将来临时,我都一个人守护着我的小夏尔。
然而,每次圆月之夜的翌日,都会有一个男人稀奇古怪的死亡,死在梦里。
不不不。
这让人难以置信。
是的。
难以置信,到现在我都难以接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五岁那年,才有所好转。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阴沉沉,似乎要下雨了。有一个穿着灰色带帽长袍,戴着面具的怪人径直找到我。
我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现在还是用“它”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它”告诉我,它有办法缓解小夏尔的症状,甚至可以根治。
你知道,这对一个父亲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激动得失去理智,但我不相信有种事。
这时。
“它”给了一瓶名称是“圣水”的药水给我,告诉我,有效果之后,“它”再来。
果然,“圣水”对这种鬼物,很有用,就跟猫抓老鼠一样,这鬼物就是可怜的老鼠。
当然,有所得,就要有付出,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以为,我拿出我所有的财富跟“它”换,“它”就会答应。
这一笔钱财足够一个人挥霍两辈子了。
“它”拒绝了。
也是,怎么可能。
“它”不要钱,也不要古董,“它”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我身上动了一下手脚。
我很抗拒,只是一想到我的小夏尔,我只能同意。
我是一位父亲,我没有拒绝的魄力。
我太爱我的小夏尔了。
之后,轮到我的躯体出现了问题。
先是容易疲惫,再是心里暴躁,理智越来越迷失,狂躁愈来愈暴躁。
我想赶紧终止这糟糕的一切,但我不能终止,因为小夏尔的病还没有治好。
我不得不把小夏尔与我隔开。
不久。
“它”又来了。
它带来一瓶“魔药”。
死亡也跟着来了,疯狂也随之而来…………
好了,贝达思,我的朋友,到了这里,我想你明白了。
还有,不要靠近“它”。
一定不要靠近“它”。
等一下,我的小夏尔,会把她的怪物给你看看,她跟你一样,也只有你才能照顾她。
我的小夏尔,是一位好女孩,她很乖,不会闹脾气。
贝达思,我的朋友,拜托你了。
一切平安!
阿道夫·亨森·金
康斯旦丁默默不语,这封信给他的感觉:这是一位父亲的殷殷之语,饱含爱意。
只是——
这真的是来自他的亲笔吗?
带着疑问,康斯旦丁回过神,望着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眼睛满含泪水。
“喵~”
歌莉娅呢喃了一下,百无聊赖地缩回去,藏在康斯旦丁的胸膛,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
克里斯汀蓦然反应过来,脸儿红扑扑,不由得别开脸。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落泪,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克里斯汀尴尬的还有第二件事,她父亲叫她把怪物给康斯旦丁看,但怪物在后背。
虽然,今天穿着轻松的裙子,容易褪去,但康斯旦丁是一位真正的男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