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旦丁直盯盯着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有些不自然,没有底气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花花吗?这么看着我,伙计,我会害羞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康斯旦丁诘问道。
拉尔夫斯愣了一下,耸耸肩膀,说:“正如你所见,我跟你一样第一次看着这种鬼东西,谁知道它怎么来的。”
“哦?是吗?”康斯旦丁有意把“是吗”这个疑问拉的特别长,以示他深深的怀疑之意。
“是的,伙计,你知道,我是一个老实人,从不会说谎话,小孩子才会撒谎,骗吃骗喝,不是吗?”
拉尔夫斯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很有道理。
看着拉尔夫斯那张极其假的无辜无邪的表情,放弃了诘问,这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旁敲侧问:
“拉尔夫斯,聪明的脑瓜,对这样的怪物很有研究,是吗?”
康斯旦丁以捧的方式在下圈套。
“谢谢,伙计,你很厉害,总是轻而易举地透过表象看本质,这种朴实的东西都看得出来了,确实,聪明是实至名归,但研究就不是了,不过,以后有足够的信心研究透它,再告诉你。这我可以对上帝保证,等着瞧。伙计,不会让你失望的。”
拉尔夫斯大费口舌地直接夸康斯旦丁,又间接地夸了自己。
似乎,拉尔夫斯没有进去圈套里面。
但——
康斯旦丁性感的嘴线,悄然弧线起,暗骂道:老狐狸一只,拉尔夫斯这个老东西。
拉尔夫斯。
露馅了。
以拉尔夫斯他的性格,不会这么谦虚的,他越是有意地避开,越是装成无意识的样子,越是欲盖弥彰,越是弄巧成拙。
“喂,伙计,你笑什么?”
拉尔夫斯意外地察觉到康斯旦丁的暗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康斯旦丁转过身,原路返回,没有回答拉尔夫斯,只暗暗思索着:
这确实是SS级任务吗?
确实是吗?
拉尔夫斯赶紧跟上去。
“窸窸窣窣。”
拉尔夫斯抽出一根雪茄,“叮”,打开一个煤油打火机,擦燃点上。
“呼!”
第一口雪茄飘洒在西区的空中。
风比来时紧,冷瑟。
“你那里来的火机?”康斯旦丁头也不回地问。
“一个女人给我的。”拉尔夫斯像经历大事后,满足地回答。
“女人?”
“对,一个穿着女佣套装的女人。”
“你也下的了手?”
“没有,就搜搜身而已,没有那么不道德。我是一个正人君子。上帝可以为我作证。”
人影渐渐远去,雪地上印下四条脚印。
远处的地穴之下,那条冬眠的蛇,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有人知道这条蛇是怎么死的,地上留着两条蜿蜒曲折的痕迹。
如果,下一场雪后,一切都会无影无踪。
…………
四个小时后。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到了私人医院,卡梅莎亚医院的门口。
“这时候,没有医生了,只有急诊科医生,这没有什么有用对于你来说。”拉尔夫斯朝着康斯旦丁说道,鼓鼓囊囊的包袱抱在怀里。
这类医生是指外科手术医生。
此时是夜里,一般而言,没有了,不过,康斯旦丁还是想撞撞运气。
“拉尔夫斯,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康斯旦丁停下了,转看着拉尔夫斯问。
拉尔夫斯闻言停住脚,把宝贝放在地上,摸索裤子的左右的裤袋,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拉起一个衣角的里面,大概一百六十枚德币。
“全部在这,够吗,不够再送你这个。”拉尔夫斯说着,不知道从哪里一根精雕细刻的老烟枪,看模样,是一个艺术品。
“你留着自己用,钱先给我,回去教堂再还给你。”
康斯旦丁微微开口道。
拉尔夫斯把钱推给康斯旦丁,再说:“不用还了,伙计。这点钱,不足挂齿。”
“拉尔夫斯,我是不是见鬼了?从来没有一个吝啬鬼是慷慨大方的。”
不经意之间,康斯旦丁吃了一惊。
拉尔夫斯是出了名的贪财鬼,守财奴,吝啬鬼,命可以不要,钱不能不要。
今天的拉尔夫斯,恐怕是恶灵附身,难得这么慷慨解囊,着实不是一个寻常之事!
康斯旦丁低眼撇撇拉尔夫斯脚下鼓鼓囊囊的包袱,又释怀了。
这次,拉尔夫斯满载而归,可谓一夜暴富。
对于拥有千万资产的人,不会在意手中一两次几百便币,德币的施舍。
假如有钱,谁都能来一两次的善良,谁都可以当善人。
“喂喂喂,你这心态就不对了,伙计,《光明古经》教导我,乐于帮助他人,是幸福的源泉,上天堂的。我一直都这么做。……别这么看重金钱,这没有用的,要懂得分享,分享,分享是幸福的源泉,分享是幸福的源泉,吝啬鬼是不会幸福的。啊!光明!”
拉尔夫斯很谦虚,很大方的样子,又在忽悠康斯旦丁,吟诗般说唱,最后一句末,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拉尔夫斯这副模样,绝对让虔诚的光明教会的神父涕泗横流。
伟大至极了。
“确实是,拉尔夫斯。你知道,《光明古经》第十二章,第八节是什么吗?”
康斯旦丁仿佛认同拉尔夫斯的道理,又别有他意地问。
“不知道,伙计,你说说。”拉尔夫斯不在意地说。
“每一个便币都是上帝铸就而成的,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才是无罪的,光明的,从其他人那里盗来,偷来,抢来等非义的手段,是罪恶之钱,是要下炼狱。”
康斯旦丁如同念书一样把《光明经》的一段说出来。
当然,这是临时杜撰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康斯旦丁没有宗教信仰,没有去祷告,更不可能背诵《光明古经》。
忽悠拉尔夫斯,足够了。
“放心,伙计,你那个钱是光明正大的,你不用下炼狱,要去也是我去。”
拉尔夫斯有意无意地绕过康斯旦丁的话,把自己的人格拔得无比的高大。
看着无耻之徒,混蛋的拉尔夫斯,康斯旦丁拿着拉尔夫斯递过来的钱,没有继续再听这位混蛋再胡说八道,径直地走向医院的大厅前台,只留下最后一句:好好走路,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没有跟进来。
大厅明亮着暖色的柔白光的长灯,把看起来冰冷的医院,照得不再那么冰冷;把它的寒气与恐惧,驱散了一些半点。
前台一个绑着整整齐齐长发,带着护士帽,漂亮的护士在值班。
“你好,先生。”护士在康斯旦丁还没有走到前台时,就问候道。
然而,护士的眼睛里却是震惊的波动,虽然有拉尔夫斯的外套遮盖着,还是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康斯旦丁满身伤痕与血迹,如同被鬣狗撕咬到浑身是血的狮子,太狰狞了。
当然,护士依旧没有漏出恐惧与厌恶之感,这是职业道德使然。
卡梅莎亚医院以服务与医术著称,进行的是服务与医术考核,周期性考试。患者的评价是对护士考核的标准之一。
所以,每一个护士都是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
“你好,还有外科手术医生吗?谢谢。”康斯旦丁轻车路熟地说。
这种事,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好的,先生,我看一下,你稍等一下。”护士很快恢复过来,微笑着说,又低下头,把还在值班的医生,看了一下,并没有外科手术医生。
护士抬起头,说:“很抱歉,先生,已经下班了。不过有急诊科,你需要吗?”
一般要动手术,都是要提前安排。
急诊科并不能解决康斯旦丁的问题。
“嗯,没关系。”康斯旦丁温和地说道,想了一下,再说:
“帮我预约一个明天的外科手术医生。”
这正是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好的,先生,你需要哪位医生?”护士问道。
康斯旦丁想了一下,再回答:“老医生。”
一般而言,老医生有经验,毕竟经历得多。
经验正如积沙成塔一样。
“弗莱米尼·杨教授,怎么样?”护士建议般地问。
“好,可以。”康斯旦丁望着护士,又说:“看起来,你对他很有信心,我相信你的眼光。”
“谢谢。”护士衷心地感谢。
被人信任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先生,您的姓名叫什么?”护士又问。
“贝达思·约翰逊。”
“多少岁?”
“42岁。”
“地址?”
“西区西塞里街78号。”
这个地址是真实存在的,人就不是真实住在那里的。
虽然卡梅莎亚医院的私人隐私做得很好,但康斯旦丁不喜欢这么做。
这是杀手的习惯,即使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很管用:善于说谎话。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多了。
但卡梅莎亚医院是不会打烊的,不过,晚上看病比白天看病贵两三倍。
过了一会儿。
护士抬起头,说:“先生,一百五十五便币。”
康斯旦丁取出十六德币递过去。
护士接过来,清点无误后,又找回康斯旦丁五个便币,并递过去专家号,和一本10×10厘米大的病号本,说道:“好了,先生,这是你的,明天十一点之前过来,你需要等,弗莱米尼教授有一台手术。”
“好,谢谢。”康斯旦丁接过来,温雅地答道。
办完这件事后。
康斯旦丁走出门口,拉尔夫斯才悠悠地走过来,他抱着一桶炸鸡块,嘴里嚼着,手里抱着,换了一身黑色新西装,皮鞋换了一双锃亮的。
混球的拉尔夫斯。
快得难以置信。
康斯旦丁没有正视拉尔夫斯,而是忽略拉尔夫斯地走了过去。
“喂,康斯旦丁,你要不要来一块。”拉尔夫斯塞着炸鸡块在嘴里,喊道,又跟了上去。
现在。
康斯旦丁需要买一套衣服,消菌杀毒的酒**,纱布,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片,最后,住酒店。
接下来,要开始进行一场自我的手术,所以,材料要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