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夫的木屐眼看就踩在康斯旦丁的手。
康斯旦丁却如同壁虎一样,快速地向右边移动。
凯夫紧随其后。
康斯旦丁的手臂,无形中爆炸起钢铁一样的肌肉。
很快,一个拐角弯过。
疏忽。
凯夫愣了一下。
康斯旦丁的双手不见了。
凯夫欲要侧身向下望。
猛然惊醒。
凯夫想要作出反应。
迟了。
这一切,迟了。
康斯旦丁如同冰水之下的企鹅,一眨眼的功夫,狠狠地,准确无误地把凯夫扑倒在地上,且压制在凯夫身上。
这次。
轮到康斯旦丁了。
康斯旦丁二话不说,八十连击。
这就是康斯旦丁的计策。
利用帝国大厦的拐角处,这个盲点,麻痹凯夫。
然后,立刻弹起来,并扑倒凯夫,趴在凯夫身上,压制着凯夫。
这个时候,便可以进攻。
凯夫就是一头被人按住腿脚的肥猪。
除了暴力的挣扎,无济于事。
“嘭嘭嘭!!!”
狂烈的反击,如同冰雹暴怒而下。
凯夫双手护脸护头,企图侧身防守,或者,踢腿反击,徒劳无功。
康斯旦丁也不是一个雏儿,不会这么幼稚。
很快。
十连击。
凯夫的防守开始松动。
数十秒。
凯夫的防守,被攻破。
“嘭!”
一拳,准确地打在凯夫的脸上。
一拳之后,拳头提起是,凯夫的脸迅速赤红。
这一拳,打在一位普通人身上,不是即刻死,也会礼拜天休息。
因为礼拜天是安息日。
“嘭!”
一拳偏在凯夫的嘴,凯夫的嘴皮瞬间破裂,出血,歪了。
“嘭!”
再一拳。
凯夫的眼睛肿胀。
“嘭嘭嘭……”
二十连击。
凯夫鼻青脸肿,嘴巴歪了。
很遗憾。
这场拳击,没有裁判员,所以,不会自动叫停,除非康斯旦丁会疯了。
当然,康斯旦丁会放过凯夫,才怪。
就在前几分钟,凯夫几乎让康斯旦丁回去跟上帝共享晚餐。
而且,凯夫还是目标人物。
这注定,凯夫是活不了了。
“嘭嘭嘭……”
三十连击。
凯夫的鼻子歪了。
康斯旦丁的拳头,满是鲜血与肉沫。
康斯旦丁的拳头,也不好受,它破皮了。
即使这样,反击还没有停止。
康斯旦丁挥舞拳头的幅度,不再像第一拳那样快!狠!准!
再十连击。
凯夫双手已经松动的,摊开在一旁。
康斯旦丁也好不到哪里去。
忍着麻痹酸痛。
最后十拳,朝着凯夫的嘴巴打。
“嘭!”
第一拳。
“嘭!”
第二拳。
……
“嘭”
最后一声落下,整整八十连击。
凯夫已经不像一个人样,眼睛肿得看不见眼珠,鼻子歪得如同橡皮泥,嘴巴嘟嘟,裂开却留着血,整张脸,就是一具泡浮肿的猪皮。
康斯旦丁没有趁机把凯夫扔下去,像把得病而死的猪扔去深海里喂鱼一样扔下去101层帝国大厦。
不是康斯旦丁大发慈心,而是体力不允许。
康斯旦丁累的躺在凯夫的身边,一动不动。
极度的疲倦。
而凯夫仿佛是死了一样。
两人静静地躺在一起,凯夫的脸,默默无闻地流出血,血如同春天的蔓藤一样蔓延在积水里。
积水泡着凯夫与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地手,也在慢慢地泌出血。
呼呼呼!!!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肆无忌惮,把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刮得摇摇欲坠。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又像两把匕首,猖獗地刮着凯夫与康斯旦丁的脸。
这两位硬汉,没有为痛而叫过,也没有为生而求饶。
什么是硬汉,敢于直面恐惧,无畏恐惧。
雨淋得有些大。
看这种情况,这个季节,都是雨的季节。
人最不喜欢冬天,春天,夏天,因为冬天过于寒冷,春天过于淋湿,夏天过于炎热,而秋天,不冷不热,却是极其短暂。
生命的感慨,往往在于秋天的枫叶里。
不知过了多久。
凯夫的嘴巴未曾动过,声音却嘟出来:“嗯!!!”
凯夫心满意足地感慨。
康斯旦丁在一旁,没有说话。
“爽爆了!!康斯旦丁先生,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揍过了。”凯夫像秋天收获的果农一样,满意地点点头。
由于凯夫被揍地不像人样,他也就不能做出人点头的动作。
凯夫只能从语气里作出点头的动作。
蓦地。
凯夫嗤了一下牙齿,这太疼了,但凯夫没有喊出来。
凯夫是军人,是硬汉,不会被痛折磨成孬货,只会呻吟。
缓了一下,凯夫回忆般继续说道:
“康斯旦丁先生,谢谢,太久没有人这么揍我了,我都快忘记我还活着。嗯……上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教官,第一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是一位军人,他揍我时,命令我不许哭,因为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
“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
“很多人,都借着哭的方式,好听是释放消极情绪,重整旗鼓,其实是掩饰自己的懦弱无能无奈痛苦,这个,我深有体会。”
“我小时候,就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无论是我的宠物狗死了,还是我的母亲死了,我都会哭得泪流满面,甚至鼻涕一齐而下。”
“我出生于沼泽,也终结于沼泽。”
说到这里,凯夫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接着道:
“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男人深爱的女人,被别人夺走后,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我母亲被我父亲的教官,勾搭上了。”
“你想,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显然叫康斯旦丁思索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能说一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康斯旦丁心无波动,望着飘着雨的天空,几分迷惘。
爱?
女人?
痛苦?
康斯旦丁对这些,是无动于衷。
有一个神秘人,解释,康斯旦丁没有情感,是获得神秘力量的代价。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脑里浮现一个身影:李诺雅。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没想到,凯夫附和而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同时再次沉默。
又是凯夫打破沉默:“我父亲把他与她杀了,最后,我父亲举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最后一枪。”
“他就在我的眼前开枪的,他临死之际,再次告诉我,男人,不容挑衅。”
“那次,我没有哭,以后,我也没有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
说完,凯夫没有再开口。
“你说,他会是谁?”康斯旦丁还在想这个问题。
凯夫没有回答康斯旦丁的问话。
看到凯夫没有答复,康斯旦丁也打消询问的念头。
积水,不知不觉,已经把两人差不多浸泡,仅仅露出脸在水面,好像浮在海里一样。
凯夫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有些力气,便坐了起来。
康斯旦丁依旧躺在水里。
帝国大厦的顶峰,很安静。
“谢谢!康斯旦丁先生。”凯夫淡淡地说。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望着黑沉沉的雨之穹隆,回应。
“谢谢。”
“好久没有这么被揍过。”
凯夫说着,站了起来,踏着木屐,慢慢而行。
“康斯旦丁先生,他是一位男人,了不起的人物。”
“再见了!康斯旦丁!”
凯夫遗留最后两句给康斯旦丁,便纵身而下帝国大厦。
凯夫像秃鹫一样,从帝国大厦坠落,他不会再用翅膀翱翔。
康斯旦丁只喃喃:
“男人?”
“了不起的人物?”
康斯旦丁完全没有听到一声坠楼声,也不会有。
凯夫不是跳楼,他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