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看着最后一个大题，果断的放下了笔，他这样的作弊老手绝对不会写满，这样低级的错误也只有好大哥那个作弊萌新才会犯。

他停笔的一瞬间，远在芝加哥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个睡着睡衣，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懒懒的直起了腰，她抓起手机，拨通了上面第一个号码:“第一场，结束。后面还有一场考试，请继续为了我们的“S”而保持哦。”

图书馆里，一个戴着耳机的修长身影阴在角落的黑暗里，她声音低低的吐槽:“老板对这小子也太好了吧，考个试还得让我们想尽办法来帮他作弊。”

酒店里的负责遥控指挥的女孩撕开了一包薯片，一片接一片的扔进了嘴里，嚼的卡察卡察响：“那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我们是苦命的打工人呢。”

“行了行了，我得继续看着“S”级了，别他忽然又念了咒语，我一定得出现啊。”暗处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

路明非满意的看了看试卷，心情一阵轻松，小魔鬼果然还是靠谱的，他不是要和自己交换嘛，自己只要守好底线，什么都不答应他，但又和他保持联系，然后这样就可以一直让让小魔鬼给他免费送优惠大礼包。

路明非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他伸了个懒腰，看什么东西都带了一层美颜滤镜，就连台上那一脸严肃的富山雅史助教在他眼中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交卷了，路明非在心里惊叹这才是真正的大老，语言天才啊，自己写都可以写这么快的水平是令他路明非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路明非一直等到大部分人都交完了试卷之后才跟风的交了卷，富山雅史看了他一眼，路明非做贼心虚的赶紧熘了，生怕被富山雅史教授问起。

吃过晚饭回到寝室时，芬格尔罕见的没有坐在床上，他专心致志的捧着一本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睛，路明非知道这家伙五点零的视力是从来不戴眼睛的，今天是犯了什么病了。

“怎么了啊师兄。”路明非打了个饱嗝，心情好，吃饭也就吃的多了，路明非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整只烤鹅。

“唉，一言难尽啊。”芬格尔摘下了眼睛，揉了揉脸，“明天的考试本来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临时换了个监考老师，曼斯教授那个老古板一定会死死的盯着我的。”

“你不是不作弊吗师兄。”路明非看了看芬格尔，他记得师兄曾经标榜自己从不作弊的，“那监考老师不论是谁，好像和你没啥关系吧。”

“师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芬格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卡塞尔学院有一项考试纪律，考试的时候不论会还是不会都要尽力写，如果被监考老师判定为消极考试，会有惩罚的。”

“消极考试？”路明非疑问脸。

“就是啥也不写，交白卷，睡觉等等，主要是看监考的老师愿不愿意给你扣这个帽子了。”芬格尔恨恨的说道：“曼斯教授那个老古板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几次提出要把我这个留级生给开除掉。”

“他肯定会盯着我的。”芬格尔又戴上眼镜拿起书，“我可不想被他记上消极考试，这会让我再刷一年泳池的。”

“消极考试要去刷泳池？”路明非庆幸自己有小魔鬼的作弊咒语帮忙。

“我留级第五年的时候就因为消极考试刷了一整年的泳池，不过今年好像变了。”芬格尔想了想：“据说换成了餐厅帮厨，削土豆。”

“所以我今天晚上打算把以前的知识给捡起来，好好学一学。”芬格尔一页又一页的翻着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彷佛每次翻过一页都能给记下一样。

芬格尔翻了两页，就又没动力了，他问路明非，“唉对了，师弟你今天下午考试怎么样啊，没被记上消极考试吧。”

“还行还行。”路明非没敢说自己肯定能及格，他怕芬格尔冲上来掐他脖子。

“唉，说不定你已经被记上了，到时候咱俩可就真成难兄难弟了，一人一把小刮刀，在后厨面对一大堆土豆俯身奋战。”芬格尔似乎彻底放弃挣扎了。

“睡觉睡觉。”芬格尔把书一扔，爬上了床。

夜幕深沉，大地无光，一道健壮的身影从男生寝室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一路上的摄像头不少，可在总控室里，数十名安保人员的监控屏幕上却空无一物，彷佛这个人是隐形了一样。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卡塞尔诺玛总控室。这座可以硬抗十级地震，躲避核弹侵袭的地下建筑据说无人可以攻破。而且由诺玛亲自布控，没有黑卡谁也进不来。

可就是这个身形健壮的人影，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道道大门在他身边打开，红外线障碍消散，电梯准时到达他的面前，他直下到了图书馆地下的最深处。

人影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路明非的试卷帮他改个分吧，得让他及格。”人影露出了脸，一幅漫不经心的表情，刚刚刮过的脸上，深青色的胡茬若隐若现。

“你现在都快成了他的保姆了。”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在总控制室里响了起来。

接着，所有的灯都熄灭，地下室里陷入绝对的黑暗。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彷佛飘雪似的。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着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彷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男人看着女孩儿透明的身影，一刻也不舍得移开目光，“我可不是他的保姆，周正扬才是。”男人站起身，想要去握住女孩儿的手，但是光影毕竟只是光影，男人的指头只能触碰到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