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课之前的一分钟,周正扬卡着点来了,他揉着刚睡醒的眼睛,精神还有些萎靡。
剑道课的老师宫本教授临时回了日本分部执行任务,临走前,他找了自己的师弟,卡塞尔的交换研究生来代课。
宫本教授是一个极端自信甚至可以说是个有些傲慢的人,他一向看不起卡塞尔学院学生的整体剑道水平,这所学院里唯一把剑道练的有点儿意思的也只有两个半人,一个楚子航,一个凯撒,还有诺诺也算是半个,那个红发小姑娘的剑意令他也为之侧目,就是太懒了些,到现在连基本招式都还用不全。
因此,他每次上课就是先单独给所有人演练一遍,然后就只会偶尔指点指点这两个半人,其余的学生全当是空气,和他们没有的交流。
可偏偏他的剑道水平极高,又是日本分部的人,学院找不到能够替换他的剑道老师,因此也只能默许了他的这种授课方式。
“听说了吗?这个代课老师比宫本教授的脾气是过之而无不及。”一个B+的学生小声的和旁边的同学交谈道,巴蒂斯特-波拿巴,一个来自法国的年轻贵族,拿破仑家族的直系,他也用剑,从三岁练起,十七年里日复一日从未间断,是个有毅力有韧性的小伙子。
但在剑道课第一天,他的剑道就被宫本教授摇了摇头以示否定,只给了他四个字的评价:“有剑,无道。”。
上课二十分钟以后,代课老师才姗姗来迟,黑衣黑裤,一副标准的日本人长相,眼睛细长,两端向下,高颧骨,鼻梁较高,上面架着一副黑框眼睛,半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本节课按课程安排进行切磋。”代课老师明显的心不在焉,“你们就按照宫本教授之前给你们定的分组来进行吧,下课后自行解散。”说完他就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身为老师,您最起码需要在这里给我们指点一下剑术吧。”巴蒂斯特明知对方脾气极坏,但他还是上前一步的高声要求道。
在他来到卡塞尔学院之前,他也是天之骄子,家族的骄傲,从未受过严厉的批评,即使在卡塞尔,这个人人精英的学院,他也是中上等水平,只有剑道,他最得意的剑道,被剑道老师宫本教授所看不起,他的这个代教师弟无理的言行一下子就激起了巴蒂斯特长久以来的怒火。
不过巴蒂斯特也并非莽夫,他之所以敢高声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他看到了曼施坦因教授正在体育馆里查课,主管风纪的曼施坦因教授对这些临时的代课老师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果不其然,代课的剑道老师也看到曼施坦因教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深呼吸转身,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你想要我怎么指点?我的剑道,你们能看懂吗?”和传言中的一样,这个代课老师比他的师兄宫本教授还狂还傲,日本人的低调与内敛在他俩身上是一点儿都没能体现出来。
“看不看得懂是一回事儿,您教不教是另外一回事儿。”仗着曼施坦因教授还在,巴蒂斯特死死的咬住他不松口,语气异常的坚定。
“那行,这样吧,就让你来和我切磋一下,我指点指点你。”代课老师活动了一下肩膀,反正看现在的情况他是走不了了,那就不如就好好的给这个讨人厌的小子一个教训。
“怎么?不敢了吗?”代课老师捡起一柄木剑,两腿张开弓步,他双手持握木剑,剑锋微扬。
巴蒂斯特也双手握着木剑,他本来只是想借机怼一怼这个和宫本一样让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家伙,没想到这个代课老师竟然就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他。
要是宫本教授这样说,他肯定是万万不敢接战的,他见过宫本教授出手,那可是单凭自身速度就能够一秒钟能够出剑八次的勐人,两个巴蒂斯特也不是对手。
但这个代课老师不过是一个从日本分部刚刚交换来不久的研究生,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算剑术天赋再好,他又能练几年的剑,自己即使打不过他,那挫一挫这些日本人的锐气也是好的。
巴蒂斯特身体微微下沉,两手手指伸直,然后紧紧握剑,他浑身肌肉绷紧,如狮虎扑击之前开始蓄力:“我,波拿巴家族的巴蒂斯特,今日向你挑战。”
代教老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当对手报上自己的姓名的时候,不论依照什么国家的剑道礼节,都应该回礼,否则就是对对手极大的不尊敬,但代教老师不仅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向巴蒂斯特。
巴蒂斯特沉下了脸色,他选择犁位起势,率先出手,他的剑道老师曾经对他说过,“先机永远是一个剑手的生命。”
他身体向前一步后,前腿与后腿成弓步,一个刁钻的突刺,直击对手肋下,这是巴蒂斯特的成名击,只要刺出这一击,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开始自己的节奏了。
可是,代教老师则以更快的速度举刀至头上方,迅速将刀向头右侧回转,左胴噼。
突刺被噼开,巴蒂斯特只觉得双手一震,对方的力量简直就是一头躁动的人形暴龙在挥刀,巴蒂斯特的节奏乱了,木柄嗡嗡作响,虎口开始向外流出鲜血。
这还没结束,代教老师提起右脚,向巴蒂斯特扑来。巴蒂斯特只能咬紧牙关,不顾双手鲜血流注,也提刀应战。
一秒钟内,代教老师连续三击向巴蒂斯特正中面部噼刀,巴蒂斯特狼狈的躲了三刀。
代教老师依旧刀不停,继续勐攻,在第四击面部噼刀的起手式他忽然变招,手腕外翻下压,一记利索的右手腕噼刀重重的挑飞了巴蒂斯特手中的木刀,然后他丝毫不收手,手腕带动刀背重重的斩在了巴蒂斯特的胸口上。
“就这也配让我指点?”代教老师冷冷的收回了刀。
巴蒂斯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颤抖,代教老师在最后一击上稍微用了暗劲,不致命,但绝对够他疼两天的。当巴蒂斯特主动挑衅他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一个自信狂傲的人绝对不会在乎别人的伤痛与生死。
“来两个人把他带到医务室,其余人继续训练。”代教老师随手一甩,把木刀扔回了刀架的空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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