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电脑。
张大伯平时用来炒股的电脑屏幕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想玩是吧！老子下去跟你玩！”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默了起来，只有这行诡异的字迹所在的电脑屏幕在微微闪烁。
……
“对了，刘大妈，这单元楼里，各个住房的隔音好吗？”众人短暂地沉默后，张爱国率先打破了沉默。
“老房子了，有个屁的隔音。早就该把那些设计师枪毙了。”刘大妈开始发挥大妈本色，对设计师进行批判，“这都是怎么设计的呀，肯定是收了黑心钱了……”
七七显得有些疑惑，“嗯……？”
“那死者家附近的几家住户，平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之类的？”张爱国趁热打铁，继续跟进。
“有啊，有啊，601的王老爷子和502的李哥都有听到的。”这次刘大妈倒是回答的很及时。
“啊，那他们怎么说？”张爱国问到。
“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吧。”刘大妈想了想，干脆去招呼田居士了，把东方三人晒在一边，“来来来，田居士你也看看，这个遗言着实古怪……”
张爱国准备给自己点一根烟，但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自己没带烟。
“淦。”
“那我们先上去问问？”七七看了一眼远处的刻意回避这件事的刘大妈，心说封建迷信真是害人不浅啊。
“上楼吧……”东方星夜无奈地捂脸。
七七说到：“我记得小赵和601老爷子应该关系还不错，要是有什么事也许会说说。”
张爱国捂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自己对这601的住户，确实有几分印象。
601的住户王老爷子，老伴去世得早，自己一个人住。年轻的时候是国企的木匠，有国家一级工匠证书的，所以小区里的人都叫他王师傅。
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就是耳朵不行，背的厉害，尤其听不了电话。有的时候儿女打电话过来，还得让小赵帮自己接。
王老爷子喜欢抽中华，一定要软中，就是七十块钱一包那种。
“那我们就去问问601的王老爷子吧，反正人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搞点刺激的。”张爱国伸了伸懒腰，向着张大伯说道，“张大伯，有没有根中华，包装是软的那种。给两根，我带根给王老爷子。”
“楼下小卖部就有卖的。爱国啊，你也是了解我的，咱们男人一上了年纪，都没什么钱。”张大伯瞟了一眼刘大妈，偷偷叹了一口气，“顺手也帮我带一条上来吧。回头有空还你。”
“好嘞，还就不要了，算我请的。对了，刘大妈，管好张大伯咯。毕竟年纪也大了，少抽点。”张爱国笑嘻嘻走下楼，向小卖部走去。
……
不一会儿，张爱国就回来了，顺手将一包中华塞在张大伯手心里。
张大伯对着张爱国，露出了中老年男人才能理解的笑容。
……
把刘大妈和田居士留在了楼下后，三人重新回到了六楼，来到了601门口。七七走过去敲了敲门。
“冬冬冬！”
“请问王师傅在家吗——”
半晌。
“吱呀~”
门开了，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头打开了防盗门。他身穿居家的常服，戴着金丝老花眼镜，看上去身体颇为硬朗。他如今已经是满脸皱纹，但是从他手上老茧的分布可以看出，站在众人面前的王老爷子，的确是一名高级的木匠。
张爱国掏出两根崭新的中华，夹在手指上，递给王老爷子：“王师傅好~”
“哦，哦，你就是新来的小张吧？”王师傅对着三十多岁的张爱国说到，顺手接过了一根。
“是的，今天来问一点事情，麻烦了。”
“来来来，进来坐。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真是客气。”王师傅笑眯眯地把中华夹在耳朵上。
“是这样的王师傅，今天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处理一下小赵的事情。”张爱国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哦哦，小赵啊……”王师傅一边招待三人坐下，一边嘴上开始讲述。
“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呀，性格也好，人长得也精神，唉……怎么就想不开呢？”
王师傅自顾自地叹息着，为三人安排了座位，沏了茶。
老爷子的房间相当简朴，电器只有电视，冰箱甚至没有空调，桌子上摆着儿子，女儿，孙子，外孙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年纪应该挺大了，大概是初中左右。
客厅里摆放着一些木工的工具，老人之前似乎正在做些什么木工活。
“王师傅啊，你这照片上的孩子咋看上去有点眼熟呢？”张爱国看了看照片，点起一根中华吸了一口，准备套套近乎。
“哦哦，照片里这是我的孙子，现在在念初中，成绩可好了。小鬼头机灵机灵的，就是爱玩手机。”王师傅答到，“唉……就是伤眼睛啊……”
“诶？王师傅。你年纪这么大的还继续做这些木工活吗，不怕身体吃不消吗？”东方星夜则是略带好奇地插了一嘴。
“哦，我是在凋一个木头娃娃……做给我孙子玩的。”王师傅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东方星夜点点头。
张爱国始终没有忘记来到这里的本来目的，等到东方星夜和老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开口问到：“王师傅，我们专门过来一趟，就是想了解一下您对门那家的小赵。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丢了工作啥的呀？在此之前……他有没有比如说外出逛了一圈呀，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啊？”
“哦哦，当时就半个月吧。”王师傅想了想，答到，“半个月之前丢了工作，女朋友在小区里面吵了一架之后也掰了。”
“然后就在家天天喝酒。“嗨，你说这人呐，真的是祸不单行。跳楼那天，他又接到电话，诶，说他爹中风住院了。”
“多好的孩子呀，一下就跳了。”
王师傅说着说着，脸上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现在的年轻人生活真苦啊，女人女人跟别人跑，工作又难找。”张爱国深吸一口中华，附和道。
王师傅续道：“平时啊，我耳朵背，尤其听不了电话。有的时候儿子女儿打电话过来，还得让小赵帮我接。他这一死，我可怎么办呀……”
“诶……那您最近听电话可不容易”七七也打算套套近乎。
“哎，是啊，是啊。”王师傅连连点头，“年纪大啦~我这双耳朵，就不听我使唤咯~老是听不见对面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