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归乡之曲: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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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没错,歌莉亚所思所想的,或者说想要给我看的,就会在梦中体现出来,并且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确实,我们或多或少都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比如山崖上唱歌的少女,小船里的女孩之类的……”东方星夜点点头。看来除了吉安娜,其他人也做了同样的梦。

“那么后来呢?为什么你会……我是指……来到警局。”

艾莉丝想了想,做出了一副回忆的样子,却又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

海魂节当天,歌莉亚一展歌喉,腐化了整个海魂节的人们。除了安等少数人逃了出来以外,其他参加海魂节的所有人都几乎毫无反抗的被转化为了海之碎片。

但此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歌莉亚和艾莉丝的父亲——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聆听了自己女儿的歌声后,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他却并没有完全被腐蚀。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天天离“人类”的概念远去。

在海魂节之后,阿尔乔姆跟着歌莉亚来到了教团。虽然当时教团的首领埃文斯亲切友好地接待了他们,并且把身为“来自大海的使者”的歌莉亚奉为“圣女”,好吃好喝地把他们父女俩供养起来。但他们父女二人还不时地争吵着。

阿尔乔姆不断劝说着自己的女儿,希望让她放弃使命,停止这一切。

但是,歌莉亚已经停不下来了。

此时的她,更多的是来自大海的“使者”,是沟通沉浮岛与深邃的海洋的“桥梁”,而非是阿尔乔姆的女儿。阿尔乔姆这个“凡人”的言语,根本无法使歌莉亚的意志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毕竟,与歌莉亚保持着精神连接的,可是两位货真价实的神灵,也就是东方星夜在海中所看到的——达贡与海德拉。

劝说无果,阿尔乔姆只能失望的放弃。但除了歌莉亚以外,阿尔乔姆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众人眼前的艾莉丝。

作为一名父亲,他不忍艾莉丝也被大海俘获。于是,阿尔乔姆将艾莉丝放进了一个小舟之中。将小舟送往大海,以求她能在别处活下去。而这个情节,同样也被拥有近乎神灵般精神力量的歌莉亚所察觉——严格意义上说,当时她的精神与海中的神灵相连接。一旦歌莉亚吟唱起来自大海歌谣,只要是有海水的地方,便是她所能够察觉的地方。

但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姐妹,歌莉亚最后一丝残存的人性并没有让她动手阻止,反而是让海浪推动着艾莉丝所在的小船,来到了洛杉矶的海边。

这便是故事的开始。

……

而在这之后,阿尔乔姆找教团拿了一根长矛,企图杀死自己的女儿,阻止这一切。

这个计划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教团也放心的给了他长矛,歌莉亚甚至也没有怀疑。毕竟,谁会想到一个父亲,会企图杀死自己的女儿呢?

在猝不及防之下,阿尔乔姆这位二战老兵,用自己手中的长矛,亲手捅穿了自己女儿的胸腔。

但阿尔乔姆最后还是心软了,身为父亲的他无法下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用长矛贯穿了歌莉亚的胸腔,却没有狠下心砍下她的头颅。

在歌莉亚吟唱的摇篮曲的作用下,阿尔乔姆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接受了最后的腐化,成为了海之碎片的一员。就此护卫在歌莉亚身旁,一如生前那样,守护着自己的女儿。

……

三天之后,载着艾莉丝的小舟被海浪倾覆,艾莉丝被海浪冲上了洛杉矶的沙滩,被好心的路人带回了洛杉矶的警局。

而为了将艾莉丝送回她的故乡,警长和其他人一起行动了起来,开始了这个故事。

……

艾莉丝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别人无法进入。而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她的存在,只有自己的妹妹歌莉亚、父亲阿尔乔姆与那间可以看见潮起潮落的咖啡馆。

艾莉丝封闭了自己,从来没有踏出过咖啡馆一步。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犹如洪水勐兽。而歌莉亚自信大方,优雅聪慧,一直以来,阿尔乔姆都偏爱妹妹。

也因为如此,岛上的人鲜有人知道歌莉亚有一个姐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艾莉丝。而阿尔乔姆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家中有艾莉丝的存在。这也是安、埃文斯、道尔等人把艾莉丝误认为歌莉亚的缘故。

歌莉亚对姐姐的感情有些复杂,她确实将艾莉丝看作家人。但她也厌恶着艾莉丝,因为同样作为与大海有着深刻联系的使者,艾莉丝拒绝了她的使命。

而艾莉丝则不太一样,尽管她的心智被封闭了,但她能感受到妹妹被使命所诅咒。她很在意歌莉亚,因为她的世界很小,少了任何一个都会空出一大块。

向着众人讲述完了自己与歌莉亚的故事,艾莉丝放下手中被烧焦了一半的轻松熊。缓缓走向了右侧的房间。

众人心里明白,那是歌莉亚的卧室。

歌莉亚房间的墙上摆着数张油画,每一副都以蓝色与灰色为基调。但这些画作都只是杂乱地将颜色泼洒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画。却无一例外让人觉得与海有关。

而在房间的尽头,则有着一台钢琴。钢琴上,放着一台留声机。

艾莉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上前去,将留声机打开。留声机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坏,一阵杂音之后,响起了歌莉亚的声音。

一开始,是她在试音。随后一阵钢琴声响起,正是归乡曲的调子。在然后,是她的歌声。

这首归乡曲,和那些海之碎片所吟唱的并不一样——它是有歌词的。

“回家吧,回家吧,回到我们应该去的地方,深蓝之下是家乡的景象。”

“歌唱吧,歌唱吧,我的姐妹,这里只是我们的暂时停留的港湾。”

“当歌者唱出那首乐曲,歌声将回荡在整座岛屿,慈祥的父亲与母亲将会醒来,迎接我们。”

“十四年的流浪,十四年的孤独,理解你的也只有我。”

“流浪了太久,是时候回家了。”

“让故土随着歌声,一起回归大海,与家人们团聚,与朋友们相逢。”

……

在往后,就只有杂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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