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吉娜一筹莫展之际,安开口了。
“是道尔老师吗?我是安!”
里面的哭声突然止住了。
“是安姐姐的声音,外面说不定真的是警察呢?”
器材室里传来了一个小朋友的声音。
“我真的是警察。”吉娜连忙又敲了敲门。
接着,她听见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器材室门的旁边一个破损的窗户角上,探出了一面小镜子。
这个小镜子是被绑在一节拖把杆上的,吉娜可以看见那个镜子里面倒映着一个苍老而慈祥的老人。
吉娜笑着打了个招呼:“老先生,我真的是警察,麻烦您开一下门吧。”
“外面看上去好像是真的是警察。”镜子缩了回去,接着,传来了那个老人的话语声。
接着,房间里面传出来重物被推动的声音。
“卡卡卡……”
房间里的人,打开了仅仅只能让半个人通过的门缝。刚才那个镜子里的老人,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出来。
“老先生您好,我是市政府的警察。”
那个老者彷若未闻,拿着半截拖把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吉娜。
吉娜:“??”
“嗯,很有肉感,不是幻象。”老者试了试手感,回头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说到,“孩子们,我们安全了!警察来救我们了。”
“……”
吉娜即使站在门口,也可以听见里面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
吉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接着,又是一阵重物挪动的声音。门彻底打开了。
吉娜走进器材室,却看见里面摆着两架废弃的钢琴——刚才似乎就是它们堵住了大门。
除此之外,里面还东倒西歪地躺着十几个孩子。他们正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非常虚弱。似乎刚才搬动两架钢琴这一举动,就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我叫道尔,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也是音乐老师。”那个老者介绍道。
“您好,道尔先生。”吉娜微笑着点点头,同时心里也对着外面高空上的战斗有些犯滴咕。
安也乖巧地笑到:“道尔老师好。”一点也没有在山谷口准备烧死歌莉亚时的杀气。
“都饿坏了吧?”趁着安和道尔二人交谈叙旧的时候,吉娜从背包中拿出食物分给孩子们。
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道尔连忙阻止他们,告诉他们长期饥饿之后不能马上吃太多东西。
等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等到道尔叼着半块面包,再次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显得非常疲惫了。
“的确如此,我们已经断水断粮将近一个星期了。如果不是昨天那一场大雨……”道尔心有余季地说道。
“道尔先生,我们是洛杉矶市里的警察局派来调查这里的异常现象的,请问您对于这次变故知道些什么吗?”吉娜看见安正在对着孩子们施救,非但不去帮忙,反而是好奇心发作,却又问起海魂节的事情来。
而这个时候,咕天使已经完成了对整个校区的清扫——由孩子们腐化而来的海之碎片十分弱小,他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当然,也顺利地找到了在怪物们簇拥下的歌莉亚——她仍然在沉睡。
当他抱着被解救出来的歌莉亚,重新回到器材室门前的时候,道尔正在和吉娜讲述海魂节发生的事情。
“这些怪物伴随着一种可怕的歌声出现。”道尔说到,“似乎就是海魂节当天发生的事,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都会感觉到非常痛苦,甚至发生变化……”
“咦?这是……??”他突然看见了随咕天使前来的歌莉亚。
“像啊……真像啊……”他喃喃到。
“吉娜,该走了。”咕天使心急着尚未完成的任务,催促道。
“歌莉亚是我们在海岸边救下的孩子。”吉娜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让咕天使等一等,“她一直在说一个咖啡馆的名字。”
“可惜,你不是她……”道尔突然垂下头,老泪纵横。
“走……”身为一名轮回者,咕天使可是对这些本土人物的爱恨情仇没有多少关心。但他正准备出手带着这一屋子人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嵴梁骨一阵寒气冒得上来,勐地一回头。
一个美貌少女,正站在教学楼外的操场上,冷冷地看着他。
咕天使知道自己暂时走不掉了——这个古怪的法师,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带着人离开——而如果强行带走,就意味着要硬接这个家伙的攻击——就算不是硬接,也一定会占下风。
为今之计,只有打退她,或者直接击杀!
这样想着,咕天使摸出了腰间的粒子炮,合上装甲的面罩……
……
“可惜,你不是她……”道尔坐在吉娜面前,垂下头,老泪纵横。
安原本想出去看看咕天使的战况,却差点被一道光束削去半边脑袋,吓得她再也不敢离开这个屋子了。
“她?您具体知道些什么吗,能跟我们细说吗?”吉娜反而不慌了,细细地询问道——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现在外面打成这样,他们自己出去也是送死。那倒不如多问些问题,至少还能够做个明白鬼。
道尔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一节,深深地看了一眼吉娜,就开口了。
“玫兰莎,我的学生。”
“玫兰莎是十多年前海魂节的歌者,她的歌声十分美妙,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道尔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我膝下无子无女,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可是……”
“可是?”吉娜歪了歪头。
“可是后来她爱上了一名士兵。他的名字叫做阿尔乔姆,我并不喜欢他,因为他执着得可怕。”
“他在向玫兰莎求婚之后,就立刻倾其所有买了一间咖啡馆,没有一丝犹豫——我很担心未来有一天他会伤害到玫兰莎。”
“唔……”吉娜在经历过早些时候的三观洗刷之后,又听到了这样的大爆料。
“结果后来,玫兰莎难产而死,我悲痛欲绝,随后断绝了和阿尔乔姆的联系,我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事到如今…………道歉又有什么用?”
道尔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伴随着外面颇有节奏的爆炸声,他的泪水再度缓缓留下,好半晌才缓过来,继续讲述到。
“十年之后,我得知学生中有一名姓墨菲的学生,我意识到那就是玫兰莎的女儿,她长得和她的妈妈一模一样,就连歌声也是如此……”
“而后我意识到我错了——歌莉亚不仅仅是阿尔乔姆的女儿,也是玫兰莎的女儿。”
随后,道尔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