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三楼的侧厅,是宁之航掷重金打造的书房。
古色古香的欧式风格设计,环绕四处的巨型书架,半弧形样式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形形.色.色.的文件,东南西北四角各放置2台电脑,必要时宁之航只能四个角落来回转悠!
刚走到门口,里面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卓文茜不喜欢他发脾气的样子,那样的他很可怕,也让她担心!
“我不想再看见这些垃圾,回去告诉那两只老狐狸,他俩的糊涂账不少,要再不知道收敛,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不批!以后那几只老狐狸的策划案直接给驳回去!还有,通知各房地产分公司CEO明天下午召开紧急会议!”
“查到没有?确定?好!明天全部送到我办公室!这只是换血第一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开门一刻 ,她冷淡的眸子里映着是宁之航那张时而暴怒时而舒展的天气预报脸!
或许这样的男人本就是阴晴不定的,可为何偏偏对感情会如此长情呢?
他前女友像极了她,而她又像极了沈安琪,一个代替一个俨然织成了他感情世界的怪圈!
终于,主角回国了,没有人再成为代替品,牺牲品了!
她现在成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卓文茜拉着门沿的手忽地抽离,关门离去。
这时候还是不进去的得好!
回到他们的房间,依然是那刺眼的金碧辉煌,依然是那奢华名贵的欧式风格。
卸下一身重任,走进了浴房,点上香薰精油,开启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慵懒摘下胸衣,站在落地圆镜前,呆呆望着已经平展的小腹,轻轻抚着略微松弛的皮肉,她轻声念叨着。
“宝贝,你听得见吗?妈妈好想你!”
忧伤溢满全身,宝宝被上帝接回去了!
打开莲花蓬头的下一秒,她迟疑半响,芸姐姐千叮万嘱,只能轻*洗,千万不能着凉!
昨晚为避开他,她不早就冻成小冰块了?真傻!她咬着牙恨不得连抽自己几个耳光。
迅速关掉了蓬头,开启电暖,接满一池热水,既然不能洗,只好简单擦擦她已黏糊不堪的身子了。
将栗子色微卷长发拨到一边,柔软精细毛巾合着汩汩热水一寸寸沿着她稚嫩的肌肤滑落,将她的满身污垢滋润得格外舒适,也让她沉重的心得到片刻的缓解。
只是,这样恬静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背对着浴室门,她并未发现宁之航进来了!
一件棉质浴袍毫无先兆披在她肩上,未等她回过神来,她纤瘦的身子已在分秒内被宁之航打横抱起!
卓文茜惊恐的瞪着他,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此刻的他,这张阴沉的脸,像极了昨晚!直接能将她活剥拆骨!
既然上官毅都告诉他了,他何必再生这闷气!还是方才为公司的事烦心?借着昨夜之事,今天一并跟她算账?!
卓文茜,忽然想嘲笑自己。
现在关她什么事,只要签了离婚协议书。他们,就,毫不相干。
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关系了。
故意撇开那张黑得阴沉的脸忽略不看,接下来他的动作却让卓文茜感到非常的意外。
他温柔的将她放在他们以前相拥而眠的大床上,取下已有些湿润的浴袍,小心翼翼把她放进被窝,再轻轻为她盖上被褥!
卓文茜有些错愕了,他不是被气傻了吧?
可是他除了动作温柔,举止细腻,他那双依然晕黑的眼眸压根就没瞧过她!
直径走到衣柜前,俯身拉开抽屉拿出吹风机,几步走到床边,接上电源,捧着她湿漉漉的长发,翻来覆去吹着。
原来,他知道小产的女人不能着凉!
离别半月的丈夫罕有的深情,让她没由来的感动了,一股暖意窜上心头,直至送入眼眸,化作汩汩热泪!
不准哭!卓文茜我命令你不准哭!粗鲁擦着眼角的泪液,她拼命抑制着这份肝肠寸断的爱怜!
她不要这替身的爱情!她不要!
“够了!”抬起那张依然有着足够魔力叫宁之航失魂的脸,那双似曾相识的妍眸却透着疏离的薄光。
可她的神仙丈夫似乎没听清,依旧柔情似水拨弄着她湿漉的长发。
“我说够了!”赤.裸.的身体迅速跳下床,一把扯掉电源线,狠狠砸向那曾让自己无比依恋的胸膛!投给他一弯冷冽的笑,那双迷离的美眸忽地迎上一抹纯色,就这般痴痴望着他。
她笑着,含情脉脉对他笑着!
当年他爱上她,不惜一切为妻,不就是因为她这张脸,她这抹笑吗?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这座豪门城堡更没有童话!
雪白的玉足轻柔挪到衣柜,随意取了件真丝睡衣套上,她可没忘记今日回家的目的。
回到梳妆台前,沉沉放下他那枚结婚戒指!许是这屋里的气氛诡异得透不过气,她指尖的十克拉婚戒闪烁熠熠,晃得她心烦意乱。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会带走!”狠狠摘下戒指,小心翼翼的与他那枚并排放着。
豪门就是豪门!就算是一年前的婚戒,依然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叫人沉醉!想着她那不负责任的母亲,不也是因为这致命的诱惑才狠心将她抛弃的吗?
终于,屋内那座化石动了!
他承认,离开十年的小安琪回来了,藏匿在他心底十年的情意滋扰了他!
车祸当日,接到绑架沈安琪的勒索电话,儿时的玩伴如今的小姨,于情于理他都得管。
只是对妻子,他选择了沉默,刚刚失去孩子,他不想让无谓的琐事惊扰她!更重要的是,他并不认为幼时的情窦初开能影响他们的婚姻。
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激行为,着实磨掉了他的耐心。
随手将吹风机砸向浴室玻璃门,他怒吼着,“一定要这样吗?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事,就为了要离开我吗?”
文茜脸上那抹纯真的笑一瞬间僵硬,还以为他没心没肺懒得跟她吵?看来是她错了!
“不离开还能怎么做?难不成要我看着你和她重续前缘?真心祝福你们?”手术室前的那一幕已经够了!
文茜紧握住小粉拳,铁青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殷红的血液弥散开来,血葬她这场卑微的婚姻。
宁之航迟疑退后两步,一脸愕然。
“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沉醉的抚摸着她那颗婚戒,声无波澜回应道,“我什么都知道!”
这一刻,她开始有些感激自己的清醒!两年的分分合合果真无法与十年的朝思暮想较之分毫!
“让律师随便拟份协议书吧,等你签了字,通知一声!”最后看了眼那对婚戒,她含着笑意悄然离去。
‘砰’一声巨响,幽幽飘荡在华丽丽的城堡里。
而屋内那抹孤寂的背影微怔在原地,陷入了无尽的迷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