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寒。”陆始渊轻捏了一下萧凄寒的手。
萧凄寒这才从思考的状态之中回神过来，抬眼看向眼前那些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
其实，她并不想吃糖画，只是为了打断陆始渊的思考，才随便提出要吃这个东西。
陆始渊对她果然跟叶瑶不同，叶瑶被别的男人这样凝视着，他就会吃醋，她被注视着，虽然他也会护着他，但目的却是出于照顾，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只有让他吃自己的醋……
脑海里念头涌动，面上却是些许好奇的神色，灰眸扑闪扑闪的眨着，左看右看，最后伸出手，随便指了一个凤凰：“我要这个。”
“师姐？”
叶瑶红润的脣角噙着一丝笑意，明明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可她瞧在眼里，却是笑意盈盈，分明觉得有趣。
“那我就要这条龙吧。”叶瑶道。
“得嘞，龙凤呈祥！”
言罢，这小贩就立刻操作起来，他熬着糖浆，香气四溢，难以形容的甜蜜。
陆始渊瞧出了几分名堂，对着叶瑶道：“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糖。”
“当然。”叶瑶笑着看了陆始渊一眼，“我听清月姐姐说过，在天和城做生意的，跟其他的城镇相差无几，但又有些不同。比如酒楼里的食物，普通的城镇做出来就是普通的菜肴，在天和城用的却是上好的材料，妖兽肉什么的，味道、品质都大不相同。”
这卖糖画的闻言，赶忙颔首道：“是啊是啊，我这糖可是加了不少料，凝气草、生血膏……”
一大串的材料，陆始渊听在耳中，只能分辨出几种，都是炼丹需要的材料，居然被他用来制糖？
陆始渊有些明白了，这就是天和城跟其他城市与众不同的地方。
“好了。”这小贩的手艺也极其熟练，同时画好了龙和凤，比细笔勾勒出来的还要更加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活过来一样。
叶瑶和萧凄寒分别伸手接过，小贩擦了擦手，比了个手势：“一共这个价钱。”
陆始渊一时怔住了，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意料，想着糖画而已，就算画出花儿来又能贵到哪里去？结果居然是这个价钱。
但他用了如此之多的材料，陆始渊也看出来了，他并没有欺骗他，确实值这个价。
实际上，就算再贵十倍，也抵不上一顿酒楼的消费，只是……
陆始渊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乾坤界的货币几乎算是没有，因此眼下哪怕是两张糖画，他都掏不出购买的钱来……
见陆始渊迟迟没有动作，小贩还以为是他没有听见，再度重复了一遍：“客人？”
叶瑶正把高昂的龙首含在嘴巴里，微微舔弄着，汲取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就瞧见陆始渊有些尴尬的表情，她太了解他，近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没有钱啊？”叶瑶含湖不清道。
陆始渊沉默不语，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瑶一口吐出龙首，“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反应过来之后，抬手掩嘴，尽可能的强忍笑意，却笑得眯起来的眉眼却根本隐藏不住。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师弟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露出这般窘迫的一面。
萧凄寒对大多事情还是不太敏感的，眼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一路上的笑容近乎都是伪装出来的，此刻却是脣角缓缓扬起一丝微弱的弧度，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她也是第一次见陆始渊这样的一面呢，原来他也会害羞啊。
陆始渊被两女笑得脸庞发烫，而后直接从乾坤界掏出一个蒲扇，正是在下界得到的法宝之一。
他身上没有钱？以物换物总可以吧？
“我拿这个……”
“诶！”牵着陆始渊的手勐地捏了一下，叶瑶赶忙阻止他，对小贩道：“我有钱。”
言罢，叶瑶没好气的瞪了陆始渊一眼：“你忘带了，不知道跟我要啊？”
邪神带着笑意的声音也是悠悠响起，像是在回应叶瑶，又仿佛在嘲讽陆始渊：“那样的话，小男人的自尊不就没了吗？呵呵。”
面对这样的讽刺，陆始渊沉默不语，是真的无言以对。
他不得不承认，方才自己打算以物换物，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他不禁也有些恼火，自己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动了情绪。
认真想来，或许是叶瑶和萧凄寒在身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徒弟，因为她们对自己很重要，所以在她们面前，多多少少也会在乎一些颜面。
叶瑶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眼里依旧含着笑意，神情却是温柔下来。
小贩有些呆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陆始渊没有钱这个可能，毕竟他如此穿着打扮，又哪里像是贫穷之人，未曾想还真是如此。
他思考不出陆始渊身上没有钱的原因，只能将其视作一种乐趣。
可能这位客人，就是故意以这种方式逗身边这两位美人高兴呢……
“好了，我给钱吧，一会儿我们去专门买卖法宝的地方卖点儿东西不就有钱了吗？”叶瑶轻声道。
“嗯。”陆始渊终于出言。
叶瑶粉脣轻轻叼住了糖画，正要取出钱来，忽然几颗晶莹的灵晶落在小贩制糖的车上。
叶瑶动作一顿，三人同时抬头望去，就看见斜侧方的阁楼窗户处，一名青年正凝视着这里。
他收回了丢出灵晶的手，轻笑道：“这钱，我为两位仙子付了。”
叶瑶抬手一把就扫开了这些灵晶，一直蕴含着笑意的美眸在凝望向这名男子时，已然变得无比冰冷，犹如一块万载玄冰。
“你是？”叶瑶眉眼一挑，神色不屑，继而冷笑一声，“需要你付吗？”
那人好似没有听出叶瑶话里的嘲讽，介绍道：“在下许默，此举并无他意，只是想跟两位仙子交个朋友。”
朋友？没有哪种朋友是这个交法，分明就是挑衅，挑衅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陆始渊。
“好像遭人嫉妒了呢。”邪神轻笑道，直指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