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笙听了朴珍慧的话,眼底划过一丝好笑的意味,随即眨眼间便又换成了一副心动却又犹豫的表情。
朴珍慧见状,倒是不再去想涟笙犹豫不愿的意思,而是转向一旁的梁氏问道,“娘,您说我说得可对?”
梁氏迎上那完全不惧自己审视的目光,再看看一脸期待的朴涟笙,到底是先将心中那点猜忌给放了放。
“对,就你会说,会安排。”梁氏笑着捏了下朴珍慧的鼻子。
朴珍慧听见梁氏这样的话,心中立即松了一口气,那原本还有一丝担忧的情绪尽散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璀璨起来。
不过...
最后朴珍慧还是没有得逞。
虽然说,梁氏那般顺着她的话之后,确实是有些打消了对她的猜忌,但到底心中有疑虑,且有了这么一层顾虑之后,反倒是将那华艳颜色的布料给了涟笙,但是却让涟笙不得穿去明日的以诗会友。
到底是个书香之地,那般多的学子才女们,怎么能穿着艳丽而去扰了那雅静之意?
所以,梁氏最后又重新筛选了一遍,最终是定下了另一块好看却并不张扬且有些古朴优雅韵味的布料。
涟笙对于梁氏这次拿出手的布料,那是打心底里是满意的很。
不过,无论是华艳的布料还是这次优雅的布料,涟笙皆是一副诚惶诚恐且极为期待感动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朴涟笙...
梁氏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在心中叹息了两声。
到底...不是在她跟前养着的,这周身气度,哪里比得上朴珍慧?
即便朴珍慧有那些小心思,亦是应当的。
毕竟,谁若是在她耳边经常谈及自己有个庄子里养大的姐姐,且还是比她更有国公府上血脉的嫡亲之女,她亦是不会高兴的。
这么一想,梁氏那些还存在心中的疑虑便都散了。
左右...皆是小女儿家的小心机罢了,想来亦不会有伤大雅。
所以,在给两个女儿选好了布料,吩咐了秀坊连夜加急赶出来后,便撵了朴珍慧与涟笙二人回去。
涟笙自然是没有二话,而朴珍慧在确认了梁氏对她依旧的态度,便亦没有再逗留之意。
再加上...
她初出手便受了这么不小的一个考验,让她不由地想要再回房里好生盘算思量一番。
所以,这次倒是没有再与涟笙多纠缠,亦没有了那听着头皮发麻的撒娇之态,就这么道了别各自走向各自的院子的那条路。
涟笙走了几步之后便顿下了脚步,转身望向那低首沉思的朴珍慧,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那笑...
很美,亦很...讽。
“你这妹妹又惹你了?”
涟笙正欲收回视线回去养精蓄锐迎接明日大戏之时,耳边极近之处便听到这么一声。
涟笙下意识便闪躲了一下身子,险些没有将一旁欲言又止地青竹给撞倒地上。
眼看着那下意识的动作有些不稳地仿佛马上就要摔倒,涟笙的腰肢便感受到一股热度。
那是墨德孞手臂的温度。
墨德孞揽着涟笙的腰,看着她那因为自己方才凑近说话而羞红的耳尖,冷漠的面上眼底却是一闪而逝了一道笑意。
不过...
他可不敢真的将涟笙给惹毛了。
所以,这次将涟笙的身体扶正,等着她回神站稳后,便自觉的收回了手臂,且还离得有那么一步的距离。
看着墨德孞那自觉的动作,涟笙再大的怒气,亦这一时间内全部消散殆尽了。
此时的涟笙其实亦觉得自己对墨德孞似乎有些不同。
依赖,信任,包容?
总之,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却在对上墨德孞那双眼眸之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涟笙敛了敛心神,对着墨德孞微福了福身作为见礼。
墨德孞知晓涟笙此时恐是还有些羞恼,倒也不敢再上前将她扶起。
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声莫要多礼。
涟笙确实没有多礼,行完礼之后便抬首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开口直言问道,“三殿下怎会在此?”
这人...
还真将朴国公府当自家了,来去自如的很。
墨德孞被涟笙这么一问,不由地满脸一僵。
他能找朴国公什么事?只不过是几日未见有些想她罢了。
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无。
真应当将当初与他一同相处过的将领们领过来看看,都说他为人冷漠,可实际上比起眼前这人,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
这或许就是人家所说的夫妻相?
想到这里,墨德孞眼神幽深了一抹,随即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逼自己回神。
“无事,本殿便是路过,便顺便过来看一看。”墨德孞随口回道,然后似是怕涟笙继续追问下去,竟是很快又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方才怎地与你那姐姐一同?”
他虽然是男子,但是却对女子的一些小心机小聪明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朴珍慧,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几次的小心机,硬是要凑到他身边来,对此...若是他心中无人,倒是不会多言什么,毕竟女子喜爱优秀男子是正常的一件事。
莫说是朴珍慧,便是在这京里,远的在那边关中,私下里爱慕自己的也多不胜数。
对他耍些小聪明地引起自己注意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
他讨厌自作聪明没有眼力劲的人。
他对朴涟笙这般态度,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竟是还硬要凑过来,那就是故意为之。
自然而然地,墨德孞便对朴珍慧这样的小心机小聪明不喜了。
当然,对于涟笙,不管阴谋阳谋他都喜欢的。
这边问完话便后,墨德孞便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
而那边涟笙听了墨德孞的问话之后,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与惊讶。
这语气...
男主这是对女主厌恶上了?
这...
这简直就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想到这,再又想到明日的宴会,涟笙眼珠微转,再抬眸时便笑意盈盈道,“妹妹说有小姐妹请她去参加明日的秦淮河畔登楼的诗会,她央着我一同前去,方才便是从母亲之处选了明日所穿的衣裳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