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鼓声激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战场,所有擂鼓手拼命的敲击着眼前的战鼓,这一道道震天的声音,仿佛在发泄着他们内心的愤满。
哪怕是这些城楼上的擂鼓手,他们的心都在滴血。
——“汝等纵有万军,也难挡我吕布一人!”
吕布的身前已经有无数胡人的尸首,许多…连人带马被噼碎。
可是…
胡人太多了,前赴后继。
而吕布再强,亦挡不住这么多人。
他已经负伤,兽面吞头连环铠已经被染成血红,还有那在风中激荡着的血液的披风,没人知道上面的血是吕布的,还是敌人的?
可吕布的身前依旧有数不尽的胡骑,他们就像是一座大山,盘桓于吕、张、关三人的面前。
檀石槐距离他们只有五百步,可这五百步,却像是一道鸿沟。
“在这雁门?还有挡我者?”
夕阳西下,方天画戟仍然在频频挥舞,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尸山更多了。
“掩护他们…上!”
公孙瓒迅速的分析的战场的局势。
如今雁门城门洞开,擒贼擒王…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白马义从,用长矛,上…”
只听得白马义从仰天嘶吼,然后他们越过那些冲杀来的胡人,直接朝吕布、关羽那边追去,他们全然不顾身后的敌人,像是奏响那最后的挽歌!
“这是…”
丁原一边指挥着军阵,在百姓与胡骑之间铸造起一座用肉身迭起的城墙,一边目视吕布、张辽那边…
他再度把眼童转向檀石槐。
口中喃喃:“这是…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吕布、关羽、张辽面前的尸山越堆越高…
三人也不同程度的受伤。
惨叫、哀嚎、战吼…还有那方天画戟、月牙戟、青龙偃月刀没入肉体,噼断骨骼的“噼啪”声,森然…又可怖!
“呵呵…”
反倒是檀石槐笑了,他嘲弄似的望向眼前的这三人,笑道:“本王一动不动,你们倒是杀过来呀?”
“哈哈,大王英明!”
“这三人武艺虽高,却也至多是莽夫而已!”
“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哈哈!”
檀石槐身边不乏拍马屁者…
其中还有他的好儿子——和连。
他们的嘴角,吕布、张辽、关羽看的真切,的确…如今的局势下,他们能杀到檀石槐面前的机会几乎为零!
只不过…
吕布的眼眸中放出一抹森然的冷光,因为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
“云长兄弟?你可信我?”
“唔…”
关羽不知为何,如此激战之余,吕布还能问出这一句。
“我弯弓搭箭,可射五百步!”
这话脱口,关羽一愣,五百步…别说五百步,就是两百步都是寻常弓弩手的极限,最重要的是关羽自诩,他射不了这么远。
就算是勉强射出,超过两百步的地方,箭失会逐渐卸去力量…五百步,哪里还有杀伤力?
可…
如果是吕布的话?
关羽觉得,值得一搏。
“你是要我替你争取到三百步?”
“可否!”
“可!”
短暂的交谈。
关羽一马当先,也不顾周围的敌人,他纵马前插,直插入千军丛中…
引得数百胡骑连连后退。
吕布看准时机,驾马而上,口中大呼:“文远,吾龙舌弓可在?”
“在!”
张辽迅速的将背着的龙舌弓解下,递给吕布!
…
…
洛阳城,龙楼凤阙的皇宫。
天子刘宏与太子刘羽分坐两旁。
宫人为两人斟满酒水,刘宏则摒弃所有的寒暄,开门见山:“胡人擅野战不擅攻坚,若是曹操据守,那朕丝毫不担心,可如今并州北境已经陷落,曹操势必要与胡人采取野战?此战能赢否?”
这个…
刘羽眼珠子转了转。
不过很快,他的眼眸微眯,语气颇为笃定的说道:“父皇,其实…孩儿当初提议任曹操为征西将军时,就想到了一个必胜之法?”
“必胜之法?”刘宏眼珠子睁大…
刘羽颔首,“是…此战鲜卑必败,只是看,他们能败到何等境地?我大汉能夺回多少塞外的疆域!”
这…
满朝群臣议论的都是收复失地,是并州无恙,唯独太子…这是语出惊人哪!
一张口就提及夺回塞外的土地?
心是真够大的!
他也是真敢想?
“这必胜之法?可否告诉朕呢?”刘宏好奇的问。
刘羽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像是有什么顾虑,“陛下,这方法…孩儿正在实施,成败的关键是寻找到一个人!若是这个人没有找到,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是枉然,父皇也就没有听取的必要了!”
这个…
刘宏眼珠子眨动,他顿了一下,再度发问:“这人,你可找到了?”
“找到了!”
“在哪?”
刘宏的话音刚刚传出。
“陛下…太子殿下。”
一个小黄门匆匆的闯入此间,拱手道:“太子殿下让臣寻觅的人,臣…已经寻来了,就在东宫。”
此言一出,刘羽抬眸目光望向刘宏。
虽然一句话没说,可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特别是他面颊上的自信,让刘宏那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哈哈…”
突然,刘宏笑了,他摆摆手,“太子既还有事儿,就去忙吧!”
“是,父皇。”刘羽拱手…
刘宏却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需要朕下什么诏书就告诉朕,只要是你看重的人,朕都重用!”
这一刻,这一句话传出。
刹那间,刘羽心头激荡,仿佛,费劲千辛万苦、上刀山、下油锅…做的这些扶汉之举,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刘羽重重拱手。
在小黄门带领下,匆匆赶往太子东宫。
…
…
雁门战场。
吕布、关羽、张辽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所有人的心。
见到吕布接过了弓,包括公孙瓒,包括丁原,包括侯成、魏续,包括张杨、杨丑…每个人都面露惊骇之色。
这里弯弓搭箭…
谁能射了这么远?
特别是丁原,他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近五百步的距离,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射的了这么远,更不要说…射中了!
可若不是射箭,他取弓做什么?
吾儿奉先…
究竟…究竟要干什么?
这一刻的丁原目眦欲裂!
只不过…这里的人,又岂能知晓,什么是“辕门射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