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望了望我和牡丹，眉头紧皱，问道“刚才树林里的声响是你们搞出来的？”

我拍了拍牡丹示意她放松，回答到“我和我女朋友来这边旅游，却没想到在树林里碰到了歹徒。”

“旅游？”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别以为我好骗，你们不就是想偷渡去沙白吗。”

我打量了他一圈，穿着朴素，猎枪猎犬，又知道这里偷渡盛行，估计是当地的一个猎户。

“大爷，不瞒您说我们的确想去沙白碰碰运气。如果您能带我们去这附近的港口，我们可以付钱！”我边说边从包里抽出二十来张整钞向他举了举。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接过了。其实我现在最怕的是他看我们有钱突然向我们发难，这荒郊野岭的杀人越货再适合不过。显然牡丹也想到了这点，眼睛牢牢盯着男子，手一直伸在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身体紧绷着。

男子掂了掂手里的钱，对我说道“再给我这么多，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人蛇。”

我假装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装作很为难的答应了，“可以，不过我不会现在就给你。”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钱，但是我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如果让他知道我身上揣着巨款，难保本来只想着交易的他也会变成谋财害命。

男子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沿着河边，我和牡丹跟着男子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一座土瓦房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男子说，这里最近的港口靠脚走过去也得要半天时间，今天很晚了已经来不及，让我们先在他家里休息一晚。我不由自主的又提起警惕之心。

进了屋子，有个与男子年龄相仿的老妇人讶异的望着我们，应该是他妻子。

“怎么还带客人回来？”随即她看见了我们身上的伤，眉头不由紧皱。

“大冷天咧，挣点钱不容易。明天一早我带他们去码头。”边说边将我刚才给他的钱递给自己妻子。老妇人接过后神色缓和了些许，拿出食物招待我们。

晚上我们被安置在旁边的一间房间，据说是这对夫妇在城里谋生的儿子住的。牡丹靠在墙上手里始终握着枪。我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觉得有点头胀，身体开始阵阵发热起来。我的身体素质放在平时已经算很不错，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感冒发烧都很少有。但是这两天的经历显然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

翌日醒来时我甚至全身虚汗，全身软弱无力。屋外传来一阵气动声，猎户大爷不知道哪里去借来了一辆三轮摩托，所幸这样我就不用自己走着去了。

我们沿着河岸行驶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看到了一个小型码头。即使是小型，但是就我认知来说规模也不小。路上牡丹就向男子问了这边可有诊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们都重重舒了口气。临别前，大爷给了我们一张纸条，上面有人蛇的联系方式。

“其实我的另一份活计就是给你们这种人牵线，”男子接过剩下的钱后说道，“我也看出你这丫头不是普通人，恐怕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松开过手里的家伙吧。”

牡丹愣了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

我帮忙打圆场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嘛，好在我们合作还算愉快，是吧，大爷。”

男子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高深的笑容。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对一旁的牡丹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昨天晚上我们就估计被这老头给吃了。”

牡丹有点不解的望着我。

“他带着猎犬从树林里出来的，还是我们来时的方向，肯定已经看到了树林里那三队人的尸体。如果不是忌惮你，估计他昨天晚上就对我们下手了。”

“既然知道我们是这么危险的人物，为什么还收留我们？”

“恐怕，他们在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

接下来，我与牡丹在诊所整整休整了两天，诊金价格也是黑的离谱。这样的地方都是不法之徒的聚集地，外来户？宰你没商量。好在药品还算有用，我在注射了抗生素之后就没了发热的症状。缝合了伤口，重新换了药，两天之后我与牡丹去找这边当地的人蛇。

“首款尾款各五万一人。”船老大看着我和牡丹说道。

我心里沉了一下，如今我和牡丹的现金已经没有那么充足，我问道“尾款我用沙白货币支付可以吗？”

船老大想都没想就表示没有问题。随后我付了钱与牡丹上了船。这是一艘泥沙货运船，我们这些偷渡者的船舱就在底部的储物室里。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男女都有，几乎都是年轻人，最后差不多挤了将近五十个人，才出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通风口只有一个。这样恶劣的环境也好在现在是冬天，夏天的话这里的闷热程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我看过地图和路线，从古纳河到东海差不多是两天的行程，再从东海到维纶港差不多需要四天。

“你以前去过维纶港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与牡丹聊起天来。

“没有，煌城家的势力只在国内，所以只要出了国界我们就安全了。”

“为什么你好像很向往那边的样子？”

“维纶港也叫永夜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懂了么？”

我嘴角一抽，原来又特么是个无法之地！但……只要煌城的手伸不到，在那边呆几天等蓝可心来接自己应该问题不大。

随后我又问道，“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跟我打了两个照面你都没能得手？”

谁知牡丹脸一红，似乎有点恼怒，“本来第一次，按照我自己的方法你是必死无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行前彦一教了我‘毒杀’的技术。这种技术一般不会教给豢养的刺客，是世家千金公子们的自保计俩。他说不妨让我在你身上试试，结果……你是怎么知道我嘴唇上涂东西的？你不是说你是普通人吗？”

“实在不好意思，就在碰到你的前两天我被一个世家千金给坑了……跟你那方式如出一辙。”

牡丹若有所思，“原来……彦一是故意的。”

“那后来呢？”

“以我擅长的领域，只要出现在目标面前优势就少了九成，正常体术肉搏的话我估计最多和一两个雇佣兵相当，而且在国内行刺一般都不能用枪械。第二次也纯粹是你运气好……”说着说着牡丹表情又怪异了一下。

“咳……”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道“你的潜匿本领到底有多高？”

牡丹望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们相处这么多天了，有时候也会靠的很近，甚至之前在旅馆和诊所我们晚上都同处一室，你觉得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牡丹的话提醒了我，随后我震惊的望着她，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特定的味道，汗水味，衣服的樟脑味，香水味，烟味，洗发水味……甚至是女孩子的体香，由这些糅杂而成。但是牡丹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味道！她就像是一个幻影，如果隐藏在黑暗中绝对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随即，她的表情又变得不悦起来，“所以你知道，那天为了消除身上的恶臭，我花了多少功夫吗！”

“我错了，姐姐……”

……

两天后我们抵达东海入海口，之后不久，船老大派人来叫我们出了船舱上去。众人心里有点疑惑，却也不好多问。走上甲板，感受到刺眼的光线，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光亮。定睛一望，我们所在的货船已经与一搜渔船对接，原来刚才的振动是对接产生的。

船老大指了指对面的渔船道，“后面由他们送你们去维纶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