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罗罗皱着眉头向自己母亲埋怨道,“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收人家的东西!”
“平时我们也不收,前天你爸生日你工作忙都没空回家吃饭,那蔚公子请我们出去聚了一下,临走的时候留下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季罗罗叹了口气,“前天我在办请假期间的工作交接,之前不就和你们说过了。等等,你说你们……”随后她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他也送你东西了?”
季母说道,“是啊,你爸收到一套钓鱼用具。”
季罗罗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是父亲的生日那套渔具显然也不会便宜,“算了,等回去后我买点东西还给他吧。”
“罗罗,你别怪妈多嘴,我们女人的青春一共就那么几年。那么多追你的公子哥里面,我们都觉得这个蔚公子不错。不是说人家有钱,主要是人品好,如今你有这个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随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可别像我以前那样,偏偏看上了你爸,窝囊了一辈子。”
我看了眼在一旁始终不说话的季父,即使在外人面前被自己妻子说成这样,他也一副完全不恼的样子,只顾自己吃饭。而他这不在意的态度,显然让季母更厌恶了,又忍不住数落了他两句。
季罗罗的情绪显然不太好,她也没有料到母亲会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情,于是干脆不去接母亲的话茬,而气氛这时也显得尴尬起来。
我不太会找话题,咳嗽了一下问季罗罗道,“那个蔚公子是什么人?”
“是蔚宇集团的董事长。”
我惊讶道,“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董事长?”
季罗罗叹了口气,“蔚蓝投资是他家族的控股公司,蔚宇集团是它下面的子公司之一。”
原来也是个世家子弟,而且看样子这蔚公子的等级还不低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难怪你看不上何野了,的确现在的你也不一样了。”
季罗罗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急忙摇头惨白的说道“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对他们……你……”
“你认识何野那个混蛋?”季罗罗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季母就急不可耐的插嘴道。
“是啊,我们都是朋友。”
“呵,你最好去警告你那个朋友,以后离我们家罗罗远一点,别再做那癞蛤蟆的美梦!”
我皱着眉头心中很不快,何野是我的兄弟,他曾为了保护我受过伤。虽然季罗罗与他的事情我也觉得遗憾,但是季母当我的面这么说他,让我很生气。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
我自嘲的笑了笑,和她吵一架又如何?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才走的这条路。
于是我站起身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对季罗罗的父母道,“对不起两位长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季父对我友好的笑了笑,而季母却露出了一个‘算你识趣’的表情。
我贸然离场的行为让季罗罗有点慌,她不顾自己母亲的眼神示意跟着站起身朝我追了出来。在远离屏风后面她父母所在的桌位后,她说道“对不起,我妈她……就这性子,让你不愉快了。”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这点小事我不在意。明天后我会很忙,有事回了万花市再联系吧。”
季罗罗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时,就在我们旁边的楼梯上,一群器宇轩昂样貌不凡的年轻公子小姐们携同走了下来,十来个人个个神采奕奕,穿戴不凡。路旁的服务员与其他客人都不自觉的为他们让开了路,更显得这一行人人份高贵。
原本,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些人。可当我不小心看到那为首的公子哥旁边的女子后,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而她也看见了我,震惊的停下了脚步。
“陈墨?”
“雾香!”
与此同时,那十来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我身上,为首的那公子脸上竟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就是陈墨?你竟然……真的来了?”
随后他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换上了一副友好的表情,向我伸出手道“我叫苏启运,陈少,幸会了。”
我伸手与他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感觉到他手掌上细润的皮肤简直不像是个男子该有的。拿回手后他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框,还不慎翘起了兰花指。难怪他弟弟苏启超说他是个娘娘腔……不过,这人给我第一眼的感觉竟没有多少纨绔子弟的气息,反而是一种后起悠长的谦逊。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大少。
“你怎么来上京了?”雾香问我道。
“你大伯邀请我来参加你的订婚典礼,他没跟你说吗?”
雾香咬了咬牙,低下头不再说话。
苏启运转过头对他同行的伙伴们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又对我道,“陈少能否借一步说话,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我没有拒绝他,与他来到酒店门外一个僻静的角落,而雾香也同时被他的伙伴们带上了车离去了。
“实在抱歉,没有办法让你与雾香单独叙旧,这是我们三家的默契,让你们私下见面太危险了。”
我冷笑道,“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有抱歉的表情。”
苏启运苦笑,“别说的好像是我们软禁了雾香似的。”
“难道不是吗?”
苏启运道,“你也该知道,如今让雾香加入我们苏家对谁都好。她以后可以彻底离开这个旋涡,安安分分的在苏家做一个深闺妇人。你如今跑来上京,又是什么意思?”
我眉头微皱,“楼兰大观没有跟你们说我的事情?”
他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沉吟了一会儿,问他“雾香的父母如何了?”
“什么如何了,我只听说奇楼叔叔不再负责这边的产业,等雾香加入苏家之后,他们夫妇就会回西域去。你问的如何是指什么?”
奇怪,真是相当奇怪!但是我又说不出这种违和感来自何处,难道我又陷入了什么阴谋?是煌城风铃的,还是楼兰大观的?
暂时想不通的便干脆不去想它。我抬起头直视着苏启运的眼睛,问他道“那你的想法呢?对雾香,对楼兰家,对高圆台战争。”
“这桩婚事我本来是拒绝的,毕竟和一个素味蒙面的女子说结婚就结婚,换做是谁都有抵触情绪。但是见过雾香后,我还是蛮庆幸的,所以也不像之前那么抵触了,甚至还挺期待的。”
我笑着问道,“看来你对她很满意。”
他也笑了起来,“是啊,这样的女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其他的,如今我在家族里只是接管了一部分产业,高圆台上的事情都是我父亲在做主,他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只让我……”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苏启运摇了摇头,说道“他让我要小心你,有机会的话,就杀了你。”
我惊讶的望着他。
苏启运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道“你也看见了我就是这么个人,连知蟑螂都不敢踩死,从小到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估计就是拍死几只嗡嗡烦人的蚊子。杀人这种事,不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吗。而且,雾香也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可能我本能的想相信她,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很可恶的人。”
我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这一年来我接触的人不少,我可以从气息,眼神中判断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在说谎。苏启运现在的神态非常坦然,没有一作虚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演技过于精湛以假乱真,那么就真的……这个人没有半点心机。
然后在我的震惊中他说道,“陈墨,其实我挺想跟你交个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