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出声了。
紧接着，又是一记短暂的沉默，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是69号选手戚绵绵，很高兴能进入前二十强...”
说完这话，她又偷偷拿眼瞟了一眼坐在评委席上的姜沐川，见他此时脸上并未显露不悦的神色，便放心大胆的继续说了下去，“能得到参加这次比赛的机会，我觉得很荣幸，当然，能有这样的比赛结果，更是让我觉得意外又惊喜。”
声音回响在比赛现场，戚绵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什么，主持人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她此时的紧张，恰到好处的让她把话筒传递给了下一位选手。
从现场出来，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街道上很安静，只有两侧的路灯还在照耀着这条白日里人来车往的大街。
姜沐川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只是专心的盯着面前的道路看，戚绵绵和余小光则也是安静的坐在后头的位置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概，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戚绵绵偏着头，将目光落在车窗之外的高楼上，只见那高楼的顶端处此时正灯光闪烁，流光溢彩，可高楼的每层窗户里，却又是黑漆漆一片。
她眯了会儿眼睛，随后又缓缓睁开，第十五名...
这个名次说好不好，但说差却又不差，戚绵绵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排名是不是让姜沐川觉得满意，可大抵按眼下的情况看起来，余小光没有通过这次的初赛，才是让人更加沮丧的一件事情吧...
等到姜沐川将她送回到家。
戚绵绵几乎直接倒下就睡，连洗漱都懒得去洗了，实在是太累了，累的她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精神都没有了。
闭上眼睛没多久，脑海里又猛然间跳出今天下午廖筱渔说的那句话。
随即，她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可还没等她拨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姜沐川的电话就从眼前的屏幕上跳了出来。
戚绵绵想都没想，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喂...”
说话时，她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有些有气无力，当然她知道听筒对面的姜沐川一定也了解这一点。
“今天你很累，早点睡吧。”
果然，他是了解的，只是令戚绵绵感到一丝不解的是，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就只是让自己早点睡觉？那还不如不要打给她，扰她清梦呢。
“姜沐川，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
“要不然呢？”
没成想，那头竟回的这么快，还回的这么理所当然。
戚绵绵原本想回怼他几句，可这肚子里的气刚上来，就被一阵哈欠声瞬间压了下去，她确实是困了，而且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换作平时早就已经在睡梦中了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戚绵绵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姜沐川...你对我的比赛结果有什么看法吗？”
语毕，她开始紧张起来，就像唯恐电话那头的姜沐川会说出一些令她不开心的话来。
那头沉默许久，听筒之中只是依稀听得见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戚绵绵虽然看不见，但也能从中猜想那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嗯？”
戚绵绵捏着手机等待着。
“没什么看法。”
终于，她得到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在她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句废话，这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诶，姜沐川，你这话说的...”
还没等她说完后半段话，那头的姜沐川又随即加上了这么一句，“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可以晚点来公司，我跟徐总都说过了，十点之前到都没问题。”
话音刚落，姜沐川随即就撂下了电话，戚绵绵这头的听筒之中瞬间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响声。
她关上手机，然后将它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没什么看法？这姜沐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绵绵想着这个问题，觉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不仅是姜沐川说的这句话让她觉得奇怪，现在就连他这个人都让她觉得奇怪...
姜沐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戚绵绵这般想着，竟也在不知不觉间睡熟了过去....
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累了。
据姜沐川所说的到公司时间，戚绵绵恰好就掐着点进了公司大门。
九点五十九分，不多也不少，刚刚好。
刚一进门，大厅内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陈宿恒？
这会儿她的脚步一下子就顿在了那里。
对方好像也恰好看到了她，直接站起身来朝她用力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过去。
于是，两人双双在大厅等候区的沙发上落了座。
“比赛结果我都已经知道了，绵绵，你很厉害啊！”
陈宿恒边说着这句话，一边还外加上竖起他的大拇指，以此表示他是真的很佩服。
可另一边的戚绵绵却没有他这般的好心情，“哪有啊，我觉得挺差劲的...”
“不会啊，昨天的比赛可是有百来号人参加，你能进入到前二十名真的已经非常厉害了，我几个朋友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几个朋友？
听到陈宿恒这么说，戚绵绵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家伙把她的事情都跟其他人说了个遍？
不过依照陈宿恒的性子，倒也像他能干出的事儿...
戚绵绵还是瘪了瘪嘴，淡淡回应道：“我觉得不太好。”
“诶，绵绵，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嘛，二十强很不错了。”
这会儿的陈宿恒依然在苦口婆心一般的劝说外加鼓励着，戚绵绵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陈宿恒说到了杨芙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才猛然间反应了过来。
“她确实厉害，之前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比赛了，要不然还能找几个朋友打听一下她擅长的款式和风格呢...”
打听？
戚绵绵听到这儿不由得笑了，“打听都不一定能知道，依照杨芙现在的实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打败的。”
陈宿恒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她说的这句话。
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不料包里的手机猛然间响了起来，戚绵绵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姜沐川打来的。
“喂？”
“还没到公司？”
虽然只是简单的五个字，但此时从他口中说出，却分明是压抑了一些紧张和不安。
于是戚绵绵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在楼下，马上就上来。”
她匆忙挂断电话，然后冲着旁边的陈宿恒表达了歉意，紧接着便匆忙上了去往办公室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