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贵和明月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关键是苏懿和谢无稽。
一个是京圈贵女,一个是将门贵子,让谁去跟着丫头小厮住通铺呢?
谢无稽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店小二,嘱咐他带着苏懿上楼。
“早点休息。”
苏懿犹豫了一瞬,“你的胳膊…”还受着伤呢!
谢无稽唇角勾了勾。
“这么关心我?要么我跟你上去?”
苏懿便麻了。
前世的谢无稽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最喜欢说的就是,随你,你定,都好,可以。
即便是与她的鱼水之欢,谢无稽有时候都克制的像个修士。
过后从来不会问她的感受如何,最多觉得身上粘腻了,问苏懿要不要洗澡。
苏懿便呛了声:“想的美!”
等苏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谢无稽才转身对长贵道:“你在这儿留守,我去舅舅家点个卯。”
说罢,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半时分,康城的雪像春天的柳絮一般铺天盖日。
不一会,地上就成了白茫茫一片。
苏懿隔着窗户瞧着外面青白的视野,隐约瞧见有人在雪地里面移动。
可揉揉眼睛,又什么也没看见。
等日上三竿,苏懿从睡梦中醒来,就见那从棉门帘处钻进来的寒气,氤氲着一屋子的湿气。
“雪下这么大,官道都不好走了呢!”
明月将惹笼拨了拨,屋子里便又暖和了几分。
苏懿也觉得有些怅然。
这是她重生以来过的第一个冬天,但是比之之前的十四年,已然好的不知道多少倍。
记得她在靖安侯府里的第一个冬日,因着在众人面前出丑,又错失了长公主的青睐的缘故,那个冬天,她过的分外凄惨。
说是回了侯府,可穿的用的,也只比在庄子里好了一点点,比之富贵窝里横着走的苏玉还是差了许多。
就算如此,她也没觉得有多苦,又想着第二年开春要嫁人,总归得准备些嫁妆。
她便亲手一针一线缝制了自己的红盖头。
这东西向来都是由女儿家自己缝制的。
可不知怎的被苏玉发现,她竟趁着自己不在,于出嫁前夕将那缝制好的红盖头剪了个稀巴烂。
这东西虽小却很是费工夫,来不及缝制的她只好用了净面的红盖头。
须知,本朝只有继室或者小妾才用净面,那日,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披着净面的盖头出现时。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靖安侯也气的当下离开往内院走了。
顾氏嫌弃异常,即便知道此事不怪她,但仍旧将她推向媒婆,没有替她说一句话。
这也是她婆母不喜欢她的原因。
毕竟,谁成亲第一日,就让结亲双方跟着丢脸的,这样的媳妇,谁能高看?
思及此,苏懿不禁攥了攥拳头。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任人摆布,做个提线木偶了。
她要为自己而活。
正想着出神,明月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是几样清粥小菜,但却贴心的加了她爱吃的咸鸭蛋。
“谢公子说,您吃了饭在楼下跟他碰个面,估计是商量怎么去康府的事。”
苏懿缓缓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昏。
鼻子痒痒的,看东西也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