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五个人在前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迈着小碎步隐入黑暗中时,苏懿还是纠结了一瞬。
这溶洞越往里面走,视线越暗。
就算前面的几个人不算威胁。
那谢无稽呢?
谢无稽算威胁吗?
苏懿后背崩的很紧,溶洞里面湿漉漉的气息和着些许血腥味,连带着苔藓或者淤泥的土腥味,一齐吸进鼻腔。
她缩了缩鼻翼,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溶洞里被无限放大,想隐藏都隐藏不了。
谢无稽先是一顿,继而将苏懿揪着他的衣角拽了出来。
苏懿侧目望了一眼谢无稽的方向。
虽然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但她看得出谢无稽的恣意。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一点都不紧张,不禁让苏懿怀疑,他的淡定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然而苏懿还没来的及思考清楚,唇边就收到了来自谢无稽的投喂。
一块类似参姜含片的东西,仔细一品,却是清新的薄荷。
少顷,谢无稽下颌歪了歪,沉声道:“含在舌下。”
苏懿正因溶洞湿浊的味道反胃,谢无稽的含片适时缓解,她揪在一起的五内顿时放松了几分,只是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那含片竟然变成了山楂味,苏懿先是一愣,继而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不够酸。”
行了约莫一刻钟,前面蓦然出现了一道横生的地下河流。
前面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淌水穿过,末了回过头静等着谢无稽他们跟上。
溶洞里面的气温比外头要低上许多,苏懿本来就身着绫罗所做的衣裳,又因为给谢无稽包扎伤口,撕坏了裙摆的一块内衬,她蹲下身子手指深入河水,刺骨的冰冷顿时沁入骨髓,这么冷,怎么淌?
似乎是看穿了苏懿的不适,谢无稽一把捞过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托在后背上。
苏懿本想挣扎,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歉疚的道了句:“你的伤?”
谢无稽无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负重而微喘,然而却坚定不移:“无妨。”
这是二人第一次这般亲近。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契合。
苏懿奇怪于自己为何不倔犟的跳下去,跟谢无稽划清界限,然而她最后总结出的借口是,河水真的太凉了。
等二人上了岸才发现河的对岸原来是另外的一个出口。
怪不得这溶洞里面有微弱的光线,这头顶上稀稀松松的都是石头缝,光线正好散落下来,形成不甚明亮的照亮。
比如此刻,苏懿就看到谢无稽正咬着腮,掐着腰站在一处一动不动。
然而还没来的及追问,就被先前五人的仓皇逃窜惊了个措手不及。
等她就着光线看清楚,才发现前面正立着一只大狼犬。
它身姿挺拔,耳尖目明,正对着他们龇牙咧嘴示威恐吓。
瘦猴站的地方离狼犬比较近,他被吓的浑身打战,颤抖的小腿肚僵直的不能打弯,逃也逃不得,只能牙关打架,试图问问现下该怎么办。
“我不动,它不会咬我吧?”
白面也怕:“格老子的,你别动,你一动咱们都完蛋。”
瘦猴长长吸了一口气:“我想尿尿。”
话音刚落,温热的液体便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狗怕不怕骚?”
瘦猴说道,“要是怕,我就不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