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这般恣意妄为,其实是有自己的底气在的。
如今她背靠长公主,有自己的庄子铺子过活,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所以从前的讨好和忍让如今就像是笑话一样提醒她,唯有自立,才是她最应该倚重和在乎的根本。
然而这番操作下来,同时也有了一个副作用。
那便是,这些个夫人在熟知了她的秉性之后,更加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在苏懿面前晃,偶然经过也如临大敌,急忙将其拉着到旁的地方低声呵斥,生怕与苏懿有什么交集,再赖上她们都儿子。
于是,即便苏懿如今富贵滔天,可敢于与她相交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苏懿和顾氏在亭子里并不痛快,所以二人结伴往另外的休憩之处走去。
顾氏望着身后窃窃私语的夫人姨娘,一时不忍,嗔怒了苏懿几句:“那林氏嚣张又不是一天两天,你犯不着这样给她难堪,再说你不好相与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让自己的儿子娶你,女儿家,总要相夫教子...阿懿,你等等我!娘还没说完呢!!”
苏懿听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见谢钰儿和杨塞塞站在不远处,便急忙倾身而去。
顾氏紧走了几步没追上,又遇上别的夫人寒暄,只好作罢。
苏懿见谢钰儿与杨赛赛交谈甚欢,似乎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走过去一听,才知道那谢钰儿为何会如此兴奋。
“你不知,当时遇见他的时候,那书生低着头跟挨训似的,就差跪下给我父亲磕头了。”
谢钰儿说的,当是前世与其成亲的那个书生。
“我爹说,别人念书都是给丞相首辅做幕僚,还没有见过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敢投诚投到他府上,一时觉着新鲜,便拉着说了会子话,不过我觉得那书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在我父亲跟前说起来高谈论阔的,一出门见着我,就像耗子见了猫,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窘迫的跟什么似的。”
杨赛赛为人直言直语,不过比谢钰儿心眼儿多多了。
“就这么着,你爹就将他收下了?他的运气也忒好了些。”
谢钰儿急忙否认:“哪里,我爹嫌弃他说话文绉绉的,不想要他,是我去求了,才勉强收了,我就是想着,反正我爹也不会重用他,索性给我留着逗闷子用。”
苏懿听了半天,心中冷笑一声:“你哪里是留着逗闷子,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那书生初到赤焰将军府中时,时常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逾越,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现象。
谢无稽公事繁忙时常不在府中,而身为嫡女的谢钰儿得到了老将军和将军夫人的双倍宠爱。
尤其,这嫡女看起来单纯好骗,若是他从中斡旋,说不定可以以岳丈作为跳板,入朝为官。
他敢这样想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一来老将军和谢无稽都时常不在府中,将军夫人虽在,却是个妇道人家,未见得就知道他的预谋。
这二来,谢钰儿心思单纯又酷爱外出,他只要寻一些新鲜玩意儿迷惑她的心性,成功的几率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