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忆潇一手拽着黎恣渊的衣领,目中全是迫切。
小瑾之前跟她说那些,其实她是不全信的。
她明明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可能会出事!
“他……如你所预料的那般,被土匪头子逮上山了。”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是真土匪,不是我假扮的。
“我确实是按照约定守在一边等你们昏迷,然后再趁机把你们一起绑了……”
“可是你家那个萧墨白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下了那么大剂量的迷幻药,他竟然还能死撑着不倒!”
“所以我就只好带人等着他倒下啦,可是一直等到小瑾回来,他才肯晕过去……”
黎恣渊将自己因为贪玩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事和盘托出,顺带着夸了一把萧墨白以德服人智斗杀手的机智。
楼忆潇全程都在以同一个表情斜视着她,黎恣渊面上终于挂不住,出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
“他最后不是没事嘛!”
黎恣渊被楼忆潇盯得后背发凉,她承认她是有点恶趣味了,可是她又何尝不想考验考验这个大娘子看上的男人——
有没有足够匹配楼忆潇的资本。
所有人都觉得萧墨白未必配得上楼忆潇,黎恣渊也不例外。
不过今时今日,她真的被他的孤勇感动到了。
但那也只能说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勉强合格了。
“他要是有事,我保证你现在会是地上一具干尸!”
楼忆潇心里堵得慌,一仰头就将剩下那半坛酒喝了个精光。
黎恣渊见鬼一般看着她,“未生,你,你还好吧?”
“一口气还在,没被你们气死!”
“来来来,吃块鹿肉消消气。”
黎恣渊从属下刚刚拖回来的小鹿身上割下一块肉。
小鹿登时暴走,狠狠踹了她一脚。
“噗……子宁你这么虐待人家良心不会痛吗?”
楼忆潇被她的狼狈样逗得一乐,气消了不少。
“神特么知道它还没死透!”
这头鹿正是当时被萧墨白下药帮他脱身的那只麝鹿。
师爷路过时见它还有一口气在,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把它拖了回来,没想到如今倒让黎恣渊出了丑。
“来人,上刀!本县今天就宰了它,烤了它的鹿腿看它还敢不敢踹我!”
黎恣渊手起刀落,那只麝鹿便已一命呜呼。
楼忆潇翻了个白眼,“它倒是想踹,死都死了难道尸体还能动不成?”
黎恣渊挑了挑眉,看向楼忆潇的目光带了些探究。
“未生今日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楼忆潇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此前,我要杀鹿,未生定会阻止,可是今日,未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楼忆潇闻言愣了愣,心下苦笑,是啊,原来不知不觉,她已变得这般冷血。
可是深宫暗斗十年,她的心冷了,血自然,也冷了。
“子宁,若我说,我不是从前的未生了,你会怪我吗?”
未生,是楼忆潇的字。或许是为了未来而生,又或者,只是从未真正活着。
黎恣渊直视她双眼,那对曾经光华流转妩媚动人的桃花眼中少了些纯真,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变了也好,若然未生还是从前那般单纯无机心,我怕是又要为你操心不少。”
“现在这模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独当一面,不再受他人操控,唯唯诺诺,诸事顾忌。
“我就知道子宁懂我!”楼忆潇唇角轻扬,眉梢眼角都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空气中的血腥味忽然浓了起来,四周静的可怕,灌木丛中数道绿光看得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