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正思量,女帝那边却似乎有些不耐烦。
“未儿,你只说冤枉,却不说冤枉在何处,却教母皇如何帮你洗雪?还是说,你只是仗着自己昭仁公主的名头,料定百官不信你会杀人,便想在我这仪竹殿为所欲为?”
女帝一语双关,她声音不大,威慑力却十足。我知道,今儿个我算是触着她的霉头了。
今日这年前夜宴,本来是月又西为我正式成为皇储准备的庆功宴,她正有意把手中大权往我身上再放一些,我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谓是结结实实的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可是思来想去,我也没有更好的应对法子,最后到底还是被月又西下了狱。
侍卫押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月绫予正附耳在和小瑾说些什么,我实在不明白,作为从始至终的生死大敌,小瑾能和她有什么共同话题。
见我朝她那边看,月绫予也是挑衅似的向我扬了扬眉。而小瑾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那与我一起被人抬出殿门的、死不瞑目的顾尘嚣身上。
我不可能会杀顾尘嚣,我想这点小瑾应该知道。可是我不知道月绫予究竟对小瑾说了什么,她对这一点似乎深信不疑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恨意,着实让我心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小瑾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心里有气,有悔,有委屈,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月绫予赢得很彻底。因为我至今,连状况都没搞清。
虽然被下了大狱,狱卒们给我的待遇却不算太差。这多半是得益于我好事做得多,他们这些不曾亲眼看见那一幕的人,都对我的人品深信不疑。
在狱中我也总算是有了时间好好去想想这一系列的变故。我想事情的关键应该在顾尘嚣,他是一个让我很难捉摸的人,越是相处我越是觉得自己不了解他。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我的人,可是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以后,他就到了楼易风的阵营。
他帮他骗我,设计我,可是到底他还是没有害我。既然他不会害我,那他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仪竹殿?要知道今日夜宴,除了皇室宗亲和朝廷大臣,闲杂人等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严格来说,顾尘嚣不过算是我府中的一个比较受宠幸的幕僚,以他的身份,是如何进入皇宫,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钻进仪竹殿的?
更离奇的是,他死在我手上,周围还没有任何除我之外的人的痕迹……
纵然是我有疯病的前科,对自己的好友出过手,可是清醒之后我对那些事都是有记忆的。如果我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袭杀了顾尘嚣,那为什么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个谜。
可是我却不得不一点一点去解开这个谜。
已经有这么多人为我牺牲了,我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在这里。如果连月绫予这区区小把戏我都应付不来,那我就真的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