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忆潇先是挑眉,旋即冷笑,最后混着漫天的雷雨声,低吼了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骂他,推他,打他,萧墨白始终撑伞站在她身旁,默然不语。
雨越下越大,少顷便有倾盆之势,萧墨白再把伞往楼忆潇身上移了移,全然不顾自己已然成了落汤鸡。
楼忆潇见他这装聋作哑的模样,心头火不免又旺了几分。她用尽全力向他推出一掌,掌劲之中夹杂的内力终是将萧墨白推倒在地,久难起身。
“我叫你滚你听不见吗!”
楼忆潇再次嘶吼,被她一掌推倒的萧墨白唇边渐渐漫出血迹,却仍是强撑着爬起,捡起身旁摔烂的油纸伞,固执的回到原地,为楼忆潇挡着雨。
“萧墨白,你给我滚!”
震天的吼声越过重重雨幕,传入梧桐殿的某位帝王耳中,殿门依旧未开,萧墨白也一样岿然不动。
……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跪了一整天的楼忆潇终是没有力气再闹了。只见她抬头望向萧墨白,唇角漫上一丝残忍,“你真的就这么想嫁给我?”
萧墨白没有说话,楼忆潇却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她手中现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匕,直刺向萧墨白心房,他却依旧不躲不闪。
刀光澄亮,血影一闪,那锋利的短匕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断的却是楼忆潇的右腕。
萧墨白骇然看着楼忆潇齐根而断的右腕上鲜血泊泊而出,忙要上前为她止血却被楼忆潇一把推开。
面色苍白的的少女强忍着痛,捡起地上断腕递到萧墨白面前,嘴角咧出一抹残忍又阴森的笑。
“恭喜你们,阴谋得逞!不就是要我娶你嘛?好啊,这是聘礼,你敢接吗?”
“好!”当那只血淋淋的右腕被塞进萧墨白怀中时,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握着楼忆潇左手的短匕斩向了自己的左手。
血光再闪,萧墨白预想中的痛楚却没有降临。那短匕被楼忆潇钳制在她的左掌掌心,不得寸进。
“就凭你,还不配!”
那匕首被楼忆潇狠狠的扔到了地上。从萧墨白怀中断腕与楼忆潇衣襟上滴落的血水在地面上融汇到一起,染红了那素白的油纸伞面。
点点红梅绽,细闻是血香。
萧墨白看着那将将走出五步便颓然倒下的身影,挣扎了一瞬,终是上前接住了她。抱着怀中那娇软的身躯,萧墨白面上却全是痛色。
他知道,她恨他。
刻骨的恨。
可是他不希望她这么对待自己,特别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楼忆潇接受了女帝的赐婚,月绫予阴谋得逞,婚礼却依旧没成。继凤凰镇之后,萧墨白再次逃婚。此后,他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女帝震怒,下令全城搜捕,格杀勿论。最终还是在月绫予放弃朝中一部分政权主动退让的情况下才平息了怒火。
楼忆潇扳回一局,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数年后,在月绫予的多番经营下,萧墨白还是被塞进了楼忆潇府中。
……
楼忆潇本是作为旁观者,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可是那画面太真,撕心的痛楚和左右为难的抉择也太写实,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没法不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