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安褚踏进楼府灵堂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了她心头。虽说楼家灭门这件事她当初也算是助攻了一把的,可是当她看到灵堂上方那密密麻麻的牌位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人……该不会是一大家子除了楼忆潇,全部死绝了吧……
也对,不死绝,咋叫灭门呢。
月绫予狠辣似乎出乎了何安褚的意料,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在情理之中。朝政不是过家家,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狠心。
何安褚有理由相信,如果是女帝亲自出手,情况绝对会比这更惨烈!
“大娘子,节哀顺变。”
憋了许久,何安褚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她觉得她那满嘴跑火车嗨起来没完没了的性子并不适合这么严肃的气氛。所以她选择了乖乖闭嘴。
毕竟要是在这种时候说错了什么话引起了楼忆潇的不满,那她估计药丸。
月绫予睚眦必报,在几次三番得罪她的情况下,安家在女帝百年之后,定是为她所不容的。所以在这危难时刻趁机抱紧楼忆潇的大腿至关重要。
“安安……”
现下举目无亲的楼忆潇再见故友,不免又是湿了眼眶。何安褚呆呆的看着失态的楼忆潇,好想问一句:大娘子我们很熟吗?虽然我确实是来和你混脸熟的。
“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何安褚想了想,还是把来意说了出来,“大娘子,哦,不,小公主,我是奉女帝之命,来接您回宫的!”
楼忆潇瘪着嘴看着何安褚,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却让何安褚内心咆哮:我只是传达了一个命令,有……问题吗?诶诶诶,虽然我知道你死了爹娘很难过,可是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啊喂!你这么看着我真的搞得我很有罪恶感啊!
“大娘子……你这么看我干嘛?”
“安安,我难受……”
所以呢?
何安褚懵逼的和眼睛红红的楼忆潇对视了一会儿,终究是无奈败下阵来,权衡之下,委婉道:“考虑到大娘子此时的心情,要不我改日再来拜访?”
“安安……”
又是那个眼神,又是那种语气!何安褚抽了抽嘴角,大娘子我们真的不熟啊!别找我安慰你,真的不会安慰人!我怕我一言不慎,会把你气到吐血……毕竟本女史是个极度随性的人……
你要我怎么跟你说?
人死都死了,还哭个球球!把人埋了,该吃吃,该喝喝,人生不过那么几年,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你确定我跟你说这话,你不会拿棒子把我打出去,然后从此把我加入黑名单?所以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你就不能找我这种随行无忌的人嘛!
为了解决当下的困局,何安褚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楼忆潇的眼神,打定主意召唤门外候命的师爷设计脱身。
“那个谁,你不是说晚些还要给本特使办个洗尘宴嘛?来来来,本特使一路颠簸,现在刚好有些饿了,就随你去挑几个果腹的菜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