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辣儿推着楼忆潇到县衙监牢的时候,萧墨白果然在和黎恣渊对峙。
衙门众人站在黎恣渊身后,被凶神恶煞的萧墨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而他身后的月绫予则是半靠在牢壁上,声音嘶哑,面上全是冷汗,明显是刚刚受过折磨。
见到来人是楼忆潇,衙门众人无不退立两旁,萧墨白也稍稍收敛了面上怒意,目光飘向别处。刚刚楼忆潇说出那话之后,他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了。更何况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楼忆潇冷冷的瞥了一眼现场的情形,随手指了一个小捕快去请大夫。柳辣儿,黎恣渊和萧墨白俱是为她的行为一愣。
“未生,你……”
黎恣渊的疑惑还没出口,楼忆潇便摆摆手制止了她。只见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背生凉:
“要行之有效的折磨一个人却不能让她死,没有个大夫在旁边怎么行呢?”
“快死的时候提醒一下,我们才好放心大胆的下手啊!”
萧墨白闻言回眸,望向楼忆潇的目光中满是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仅是离开了一个月,那个曾经为他所熟悉的仁德良善的大娘子会说出这种阴冷怨毒的话。
难道他的逃婚,真的对她打击这么大吗?竟能在短短一月间,把一个温柔宽厚的姑娘变成他不曾认识的人。
“萧公子,你这般望着我,让我很是惭愧啊!我是不是还是不够狠,还是达不到你的期望?要不我再干脆一点,找人给她调一副能让她生不如死且无药可解的毒药,到时候吊着她一口气,还他墨一一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长公主?”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主意真好!”
楼忆潇一拍巴掌,转身就要吩咐人再去找人配毒药。
萧墨白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开口:“潇儿!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是你能不能把所有怨气都冲我来,不要这么糟践自己!”
“糟践?你说是我在糟践自己?你以为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
楼忆潇怒极反笑,只见她慢条斯理的解下了自己右手上缠着的冰丝护腕,露出了那皮肉外翻,恶心可怖的伤口。
萧墨白怔怔的看着楼忆潇缓缓举起的右手,那腕上的伤势竟是丝毫也不比月绫予被沸油烧伤的右手轻。
“是谁伤的你?!”
萧墨白的喉结在喉间滚动了几个来回,才终于找回了自己微有些破碎的声音。他不否认,在楼忆潇那半残的右手暴露在他眼前的刹那,他有杀人的冲动。
“是谁?萧公子这话问得就很是可笑了,在这凤凰镇,会和我楼忆潇有仇的,屈指可数吧!”
楼忆潇见他模样,勾唇冷笑。这一个月来,她见多了这种或同情或恐惧的目光,如今早已习以为常。
在楼忆潇的嘲讽声中,萧墨白将犀利的目光投向了他身后发着低烧,连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月绫予。月绫予被他看得微微一瑟缩,却还是梗着脖子瞪了回去。她没干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不用看了,虽然我和她的仇怨多不胜数,但这事还真不能赖到她身上。毕竟,被人家的狗咬了,虽然狗主人确有管教不严之罪,却也不能把罪责全推到狗主人身上吧?”楼忆潇若有若无的看了月绫予一眼,讥笑道,“除非,那狗主子也是个惯爱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