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远处红日高照,眼前细雨淅淅,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丝毫温度。今日凤凰镇的天气,却是难得一见的太阳雨。
晨起梳妆的楼忆潇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她总觉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从昨日午夜突然从梦中惊醒开始,这种不安就一直在持续升温。
凤凰镇一堆德高望重的大妈大婶此时正挤在末生阁替楼忆潇打扮送福,仪式流程走了一套又一套,看得柳辣儿和黎恣渊头都大了,却依旧看不到个头。
她们在心底默默发誓,要是以后,她们成亲的时候,谁敢让她们这样,她一定跟他急!
规矩这么多,还不如在荒郊野岭随随便便拜个堂算了!反正不管婚礼够不够隆重,只要夫妻感情够深,其他的还怕个屁!
黎恣渊抿嘴看向柳辣儿,发现对方此时也正无奈的看着她,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来,她们总算心照不宣了一回。
黎恣渊虽是官,骨子里却带着野性,柳辣儿本就是匪,痞子气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大婶,这都两个时辰了,你们还要弄多久!”
黎恣渊看着楼忆潇头上那一斤一斤往上添的首饰,真担心她刚刚恢复的身子会被这沉重的凤冠压垮。再这么下去,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黎大人你别急啊,这成亲是一等一的大事,规矩多些也是正常。您也别嫌烦,等有一天,您遇到那个能让您心甘情愿面对这些麻烦的人的时候,您就明白了。”
李大婶一边为楼忆潇固定钗饰一边回黎恣渊的话。活到她这把年纪,谁经历过什么一眼看过去还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她看来,黎恣渊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也没想过和谁成亲。
如果生命中出现那么一个人,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这点琐碎在你眼里,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这样的吗?能让我心甘情愿面对这些的人……”黎恣渊想到了莫向北。凤凰山上那次遇狼,那个挡在她身前如山如岳般的男子,就这么一点一滴印进了她心底。
那天她以为,自己就那么摔下去必死无疑,谁曾想他却先她一步,在下面接住了她。群狼嚎啕,是他一人力战狼王,为他们解决了那次危机。那天如果没有他,也许……她真的就被楼忆潇坑死在凤凰山了。
黎恣渊想起那日与莫向北的肢体接触,想起躺在他宽厚的怀抱里的温暖,一时间竟是羞红了脸。
“大人,大人!”
有人在门口小声唤她,黎恣渊回眸望去,熹微晨光下笔直的站着一个面目坚毅的青年,却正是莫向北。
心头如有万千小鹿在撞,黎恣渊与柳辣儿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偷偷溜了出去。莫向北这时来找她,可是与她一般,看到楼忆潇和萧墨白的婚礼,想到了他们自己吗?
“阿莫……”
黎恣渊深情的呼唤才刚刚出口,莫向北便将她拉到了一旁没人注意的地方,神色慌张:
“大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今日大娘子成亲,全镇同欢,你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好不好!”
黎恣渊嗔怪的看了莫向北一眼,莫向北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和。只见他附耳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便让黎恣渊神色大变:
“萧墨白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