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无声,庭外蛙声片片,房内烛光幽冷,顾尘嚣与小瑾坐在楼忆潇床边,大眼瞪小眼。
“瑾姑娘似乎特别喜欢盯着在下看?”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尘嚣望着眉头深锁的小瑾出言调侃。这些日子来,楼忆潇身边的可用之人实在太多,导致他除了给人看看病,竟无用武之地,日子过得甚是无聊。
“我看你……比较欠揍而已。”
小瑾撇了撇嘴,表示无语。明明顾尘嚣之前承诺过她,只要有他在,楼忆潇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可是现在……还不是三天两头就晕倒,隔三差五又受伤!
“你之前不是还跟大娘子说,觉得我可堪大用,比白十二那个二傻子好多了吗?姑娘家的,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转头就反悔呢?”
无聊的顾尘嚣继续挑逗,小瑾翻了个白眼,讲真其实萧墨白除了谋算平庸一点,其他方面那真的是没得说了。至少比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大火鸡好多了!就算他学萧墨白穿一身白衣也没有人家那种温雅气质,活像一个狂躁的大白熊。
“懒得和你说,小姐到底怎么样?这都后半夜了,还没醒!”
“也许不是没醒,是又睡了呢……”
顾尘嚣努了努嘴,为自己倒了杯茶。其实楼忆潇的脉象很是古怪,时有时无,饶是他行医多年,也有些摸不准这是什么状况。
所以他也只好随着小瑾守在床边,以防不测。
“你老实告诉我,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晕倒,晕倒前又哭又笑,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顾尘嚣想起了上次,楼忆潇看到月末簪的反应。他心底隐隐有种猜测,可是那想法又过于荒诞,只能找楼忆潇本人证实。
“大娘子从凤皇台摔下来以后,就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吧?”
顾尘嚣凝神望向小瑾以求一个真假,她却轻轻摇了摇头,“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事实上,小姐还是小姐。”
“怎么说?”
“除了偶尔表露出的浮躁之气不似小姐所有,其他诸如喜好,行为习惯,还有饮食作息,都与从前一样。旁人不了解她也许会这么想,我却知道,小姐一定还是小姐。”
“那这个问题……就不好解释了。”
顾尘嚣轻轻敲了敲手中折扇,凤目微眯双唇紧抿,似乎正在仔细思虑。旁侧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线,却是楼忆潇已经悠悠醒转。
“这个问题,我能解释。”
楼忆潇半撑起身子,面色苍白,唇边却含笑,她知道自己该是时候告诉他们一些事了。
如今月凤舞这边踩着萧洎菽这个坎过不去,她身子又虚,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就喜欢瞎做决定。如果没人帮她,恐怕她连眼前六月十五这一关都过不去了。
虽然柳辣儿已经答应她去楼府换防,可是她心里仍是不安,万一她预测出错,她总要做好两手准备才好。
“其他人呢?”
“柳寨主给您留下这把剑,已经带人回山了。黎大人不放心她独自回去,也带人追了过去。至于蠢白……顾公子嫌他碍事,把他打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