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凤舞低沉平稳的声音说出的话一字一句敲击在楼忆潇心头,她颇有些愣怔。
情蛊?月绫予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也会用这种手段?
“不只如此,他体内那只情蛊似乎还吞噬过其他东西……我从他之前的反应猜测,那极有可能是一种由南疆人研制出来的用于驱策傀儡的控制系蛊类。又或者是有人给那情蛊饲养过类似的东西,才会让他在靠近月绫予或者月绫予遇险时失智,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不管是这类蛊物还是药粉,长期使用在一人身上都会对他心智有损。让他失去思考能力盲从控蛊人或者反应迟钝,痴痴傻傻……”
这与萧墨白的表现……完全符合。那么,这蛊是今生她归来后的变数,还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存在?
楼忆潇心中疑窦重重,月凤舞的话却依旧直叩她心底。
“你觉得呢?”
楼忆潇被她看得一愣,心里明明是默认的,嘴上却还是忍不住要反驳:“可是我死之后,小白的表现完全没了之前的迟滞失神啊!而且他最后成功反了月绫予,不就足以说明他的神智是正常的吗?”
“那会儿正常了,不代表他一直是正常的。”月凤舞一步一步引导楼忆潇接近真相。
“你是说小白他自己想办法除了自己身上的蛊?”
“那也就是说,上辈子他能做到,这辈子也一定没有问题咯!”
楼忆潇欣喜若狂,月凤舞却没有她脸上的喜色,只见她又灌了一口酒,望向楼忆潇的眸中也恢复了往常她认真时的难明意味:
“上辈子他是怎么解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楼忆潇被问得一懵,她其实很想说她不知道的。可是往事浮上心头时,有些东西,相互印证就有了答案。
萧墨白近乎癫狂的以自身血肉为食,夜夜心痛至深处的金锥刺骨,还有不知多少个日夜里宁愿忍受蛊虫啃咬、蚕食身心的痛苦也要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喂养灵蛊……
他不是变态也不是疯子,他只是不得不用最疯狂的方式去祛除那不知在何时被人种入他骨髓深处的、不该属于他却让他后悔了一生的东西。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想起那个日夜纠缠她的梦魇,楼忆潇的心纠做一团,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让萧墨白承受那样的苦难。
“办法当然有啊,不过没有哪一个比这个容易。毕竟养蛊人的目的只是控制人,他们可不会好心到当一个傀儡再无用处的时候还挖空心思去为他除蛊。”
月凤舞侧躺在木桌上,一边吃瓜一边替楼忆潇解惑,悠闲的态度总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人嘛,总是活在别人给你设定的条条框框中能活出几分精彩?就像这样随心而为其实没什么不好。”
“至少在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你能为她们做个乐观的榜样,给她们枯乏的人生一点儿希望。”
“老祖宗,你打战的时候……也这样吗?”
楼忆潇原本沉重的心情在想到月凤舞一边啃梨一边下令的滑稽模样时莫名轻快了不少。
“想知道?等窗外的雨停了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