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便饭,萝卜咸菜,有时候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至少,李安吃的非常安心,不,是开心。
借着尿遁他先走出房间给红杏打了一个电话,自己的话都放出来了,做不到的话未免丢人,只是他初来建安市,别说房子多的没地方放,哪怕一间他都没有啊!这两天全是在千古斋将就的,虽然千古斋的面积不小,可是让小雅她们母女住的话,还是多有不便。
好在红杏是个富婆,一听到是要房子住,当下二话没说就将建安市各处房产位置说了一遍。
李安一阵咂舌。
妹的,位置在繁华地带、寸金寸土的房子,这娘们有十二处!而且各个面积不低于三百平方!位于僻静郊区,环境优美的大小别墅七处!他不懂建安市的房价,但这些加在一块恐怕都要上亿了吧?
三仙洞的敛财手段,果然可怕。
“李大哥,你在干嘛呢?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们是现在去你家里住吗?”一顿饭的功夫,李小雅和他亲昵了不少。
“啊?”李安一愣,看着她用蛇皮袋装着的一堆东西,失笑道,“一些没用的东西就不要带了,繁华地带的房子我怕你们住不习惯,山渎郊区那边有一处别墅,你们可以在那里先住下了,平时和阿姨一块栽栽花、喂喂鱼,修身养性,对阿姨的身体恢复也有帮助。”
“那,李大哥你是不是也住在那里啊?”李小雅弱弱问道。
“哦,我倒是不住在那里,我平时的麻烦事比较多,说是居无定所都不过分,再说了我要住过去不太方便。”他还以为这丫头担心自己也住过去,可能是怕他别有居心,反正自己也不需要有固定的住所,当即摇了摇头。
没成想这丫头忽然眼睛一红,拎着蛇皮袋就往房间里走。
头都不回一下...
李安纳闷了,连忙追过去,“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嘛?”
女人心海底针,他算是明白了。
李小雅低着头,不去看他,声音坚定道:“我知道,李大哥是嫌弃我们,小雅虽然很穷,可也不是乞丐,我和妈妈哪怕是露宿街头也没什么,但我们不要施舍,如果李大哥邀请我们去住的地方就是你的住所,我们愿意过去,愿意当保姆帮李大哥整理房间,浇花浇草,哪怕是看门护院,不然我和妈妈都不会安心。”
李安眉头一挑,得了,他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只想着帮忙,却是忽视了人家的自尊心。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卡里还有几千万,买下一座别墅应该还是可以的。反正等红杏的公司成立,自己定期做一些法器送过去,还是用不着担心钱不够用的问题。
看了一眼天色,日渐西斜,距离天黑也没几个小时了,李安只得同意这丫头的意见,叫了一辆出租车便向着红杏说的地点赶去。
西苑别墅区。
苏乐山满脸铁青的蹂躏着水缸中的绿毛龟。
他在等,一直在等。
儿子的死,不能不报,而且他要大报特报!
对于他来说这早已不能用亏本不亏本所计算了,儿子!他的亲生儿子被人给枪杀了!?
中年丧子的痛,可不是谁都尝过的。
“乐山,你从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是不是生意上出什么问题了?”穿着华丽的中年贵妇,皱着眉头走了上来,奇怪道:“你这老家伙,我还从没见你有这样吃瘪的表情呢,到底怎么了啊?你别装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我说我怎么心慌慌的,你说话啊!”
贵妇狠狠踹了的小腿一脚,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苏乐山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她打蒙了。
他现在就像是一座彻底爆发的火山,指着捂脸倒在地摊上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吼道:“你给我滚!都是你生的好儿子!你生的好儿子啊!”
“儿子?”贵妇不顾脸上的疼痛,一听到这两个字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乐山,乐山,我们的儿子怎么了?龙儿,是不是龙儿?呜呜,我早就不同意他去舞枪弄棒,加入什么狗屁古武术协会了!龙儿是不是被人给打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啊?还是惹了事了?你到是说话,说话啊!。”
苏乐山任由着她抓着自己拼命摇晃,铁青的脸上悄然划过两行浊泪,摇了摇头。
“难道是小海?不可能,小海他的性子从不吃亏,不会是他的,三子...是不是三子在大学出事了?”她摇着头,自我否定。
苏乐山闭目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妇人真的是急了,就差给他跪下了,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苏乐山的脸上不自觉的神经抽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小海,去了。”
“小海?”妇人像是被天雷从天灵盖劈下,身子一个踉跄,软在地上,不敢相信道:“去了?去哪里了?你让他回来啊,我想他了...妈妈想他了。”
苏乐山的心情,平静了。
短暂的情绪失控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再也不去搭理软在地上的女人,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他等不及了。
——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桂东集团的一家老少可谓是整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自从李安上次意外救了他们一次,到现在都过了将近两天,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却迟迟不见动静。
甚至有些报社的记者,娱乐媒体都盯上了桂东集团。
原因很简单,先是桂东集团的所有药材被烧了个精光,然后就是高层管理人员尽数生了怪病,以及数量庞大的供货商宁愿赔偿高额毁约金,也不再为桂东集团提供任何药材,由于大明星丁玲玲就是桂东集团的千金,自然是广受媒体的关注。
可自从昨天桂东集团宣布暂停营业,丁康宁一家所居住的别墅更是里三层外层的,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军队包围,这座豪华别墅便开始每天都是只进不出。就连吃饭都是由军队中的人亲自到菜市场选购,俨然像是成了重点监护的犯人。
“黄老,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爸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要是...要是在这样拖下去,我怕,我怕我爸他撑不住了。“丁玲玲俏丽的脸蛋上挂满了焦急,没有任何化妆的迹象,尤其是眼眶上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憔悴的吓人。
黄老默默抽着烟,摇头道:“不行,你的经纪人董丫头已经张罗人手去找了,总之无论谁出去,唯独你不能出去,别怪我不近人情,你也知道你的地位在你爸的心中有多重要。”
他一生追求医学,无妻无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死前将自己的所学尽数写下了,不求闻名于世,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
没有后代的他不明白老丁的心思,但想来跟自己应该一样。
丁玲玲就像是他心中的梦想。
“不要,我不同意,黄老,我只是想尽一尽当女儿应该有的孝道,你不能拦着我,呜呜,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我爸爸他...”
丁玲玲泣不成声。
黄老黯然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丁康宁却是扶着墙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几天不见,丁康宁的苍老速度竟然几乎等于过一天就是过几年,苍老的脸上再不见丝毫血色,皱巴巴的皮肤,浑浊的眼神,佝偻的身子,他穿着的睡衣宽松的几乎要掉下来。
岁月如刀,光阴如箭,可那也要有个度啊?
丁玲玲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了过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她真的是好害怕,每过一天,她爸爸的脸上就要多出一道皱纹。恐怕这世上最让人感到无力和恐惧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至亲一步步跨入死亡,自己却毫无办法。
“咳咳,玲玲,你过来,爸爸有话跟你说。”丁康宁抱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儿,一时间竟然露出了笑容,只是这微笑让人看着心酸。
“黄老哥?”他看向了抽着闷烟的黄老。
黄伦掐灭手中的香烟,微不可查的抹了抹眼角,苦笑道:“可别了,瞧你这幅样子,我叫你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丁康宁闻言就是一阵大笑,只是身体没撑住,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老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的恐惧,反而笑的极为畅快。
黄老陪着他笑了一会,丁玲玲却是哭笑不得。
她只是一个心理还不成熟的女孩,哪里明白父亲那一辈人的心胸。
“老丁,苦了你了。”黄老轻叹,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想我行医一生,到头来却是连我自己的兄弟都帮不了,丢人,丢人啊。”
丁康宁心头一暖,安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头无事莫强求。这可是黄老哥你常说的话,说真的,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相信老天不会瞎了眼,这世上还是分得清黑白的,我只是担心我死后,这件破事还不能过去,害了玲玲还有爱琴。”
“爸...我不怕,我真的不怕的。”一听到死,丁玲玲瞬间崩溃,死死抱着丁康宁,哭泣道,“我撞到的那个道士,他不是很厉害吗?我们只要找到他,让他帮我们杀了星河集团的那些混蛋,他那么厉害,肯定也能治好你的,肯定可以的。”
丁康宁微微一叹:“你说的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惜老爸一时糊涂,终究没舍得拿出那件东西,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语气惭愧道:“因为那件东西,我几乎害了你们,还险些连累到黄老哥...”
黄老摇头。
丁康宁却苦笑道:“现在我想明白了,身外之物终究是身外之物。如果可以让我多陪玲玲她们几年,哪怕是几个月,就是要我所有的东西,我都愿意...只可惜,恐怕是迟了。”
言罢,丁康宁望向了窗外,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那不是对金钱,宝物的不舍,而是对这花花世界、亲人朋友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