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不双行,祸不单至,李安皱眉向着西北方向远眺,夜色过于黑暗寂静,除了身边几人的呼吸声,他甚至听不到有任何动静,不过小宝应该不会拿事情开玩笑,看来这山区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要不要过去看看?”李小雅很想过去凑凑热闹,现在弟弟的身体都恢复了,他们两个加在一块,寻常的麻烦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苗苗,你有什么想法?”李安想了想,看向了苗苗,既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是做不到还像以前一样爱答不理。
苗苗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但是她不想干预自家男人的任何决定,可是见他不像是在敷衍,还是点头道:“过去看看也行,不过要多加小心,可以靠的稍微远点,让小宝把情况告诉我们。”
“嗯,那就去看看。”李安微微一笑,主动向着北方走去。
李小雅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笑容,望着他的背影,轻笑道:“苗苗,我弟弟这个人一向雷厉风行,想做的事,我都要问他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他变了,你可不要辜负他,有些人一旦错过,那就再也遇不上第二个了。”
——
“阿妹,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臭虫满身都是泥水,倒在地上仓惶的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一个个从他身上跨过去的同胞,也不想去谩骂,因为他知道这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要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拖着被人踩断的右腿,臭虫一点点在黑夜中匍匐前行。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那两个家乡的俏寡妇,想到了床上柔软的野兽毛皮,想到了娶妻生子,安稳生活的景象。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臭虫趴在碎石堆旁,咬着牙将断了的右腿接上,撕开身上的衣服,捡起几根树枝固定断骨。
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弄得满头大汗,他不敢躺下去,生怕会把刚固定好的骨头错位,只能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阿妹,如果我这次还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娶你,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保证再也不去吃喝嫖赌,不再去赌虫,我会好好爱你。”臭虫泪流满面,刚刚那一幕的发生,要不是他的反应快,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你可以活着回去。”
“谁?”
臭虫仿佛是被无边黑夜笼罩的虫子,他仓惶的望着四周的黑色,想跑却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我很好奇你们遇到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李安缓缓从黑夜中展露身形,蹲在他的面前,取出一张回春符拍在他的小腿上,摇头道:“不要想着拒绝,你是死是活,都要看你的表现,相信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回春符的效果,的确烂的可以,但是对于臭虫来说,无异于是在饿死前见到了一块面包。
感觉小腿似乎没那么痛了,麻麻痒痒的,臭虫几乎绝望的内心总算出现了一丝光明,完全没有李安想的那么困难,这家伙直接抱着他的胳膊,抽着鼻涕道:“伟大而又尊敬的中原道者,请您接受阿里多最崇高的感谢。”
“好好说话。”李安皱眉擦了擦溅到胳膊上的鼻涕,哭笑不得道:“你们苗谷的人,不会都是像你一样吧?”
“哼,区区一个贱人,毫无苗神的意志,死了也活该。”芽芽最不喜欢这种软骨头了,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苗王派你们去仡芈族做什么?”苗苗脸上的笑容同样消失不见,转而是杀意滔滔。
臭虫颤抖了一下,不敢吭声。
李安轻轻一叹,不吭声可不就是默认了,“苗苗,我比你懂什么叫仇恨,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喽啰,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不如放了他,我们也可以问一些情报,以后对付苗王,能多一些胜算。”
苗苗的双眸已经挂满了眼泪,死死牵着他的手,别过头,不再说话。
“行了,有我在,你死不了,但是要是敢隐瞒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李安的声音平淡,但是其中自带的气势,却是让臭虫吓得不敢动弹。
“尊贵而又伟大的道者,请您相信臭虫。”臭虫几乎趴在了地上,卑微的像个蚂蚁:“苗谷,两个字的名字才是尊贵的血脉,臭虫叫做阿里多,只是三个字的卑微居民,苗王那种存在,他的命令,我们无法违抗,不过仡芈族并没有被覆灭,他们只是被抓走了,我听阿卡王说,苗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月语。”
“凤鸣月语?”
“对对,就是凤鸣月语,伟大的道者,您的智慧恍若天上的皓月。”
“少拍马屁,我不吃那套。”饶是李安脸皮厚,也是不禁笑了笑,“我说过不杀你,就不会杀你,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
臭虫嘴角抽搐,脸上瞬间布满恐惧,捂着脑袋,惊恐道:“怪物,有怪物追我们,好大的怪物,吃人,它吃人!”
“冷静!”
李安踹了他一脚,“我要你仔仔细细说一遍,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臭虫像是发疯一样捧起地上的泥水,拼命的往脸上糊,看着李安不住皱眉,暗道这不会是吓傻了吧?
“他这是在掩盖身上的气息,是我们苗谷常用的逃命方式。”苗苗贴在他胳膊上,柔声解释了一遍。
等到将泥水糊满全身,臭虫才像是松了口气,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勉强冷静下来,颤声说道:“伟大的道者,您放过阿卡王之后,我们向着东南方向走去,因为您身后的那两位仡芈族圣女,是苗王给阿卡王下的死命令,所以阿卡王不敢懈怠...”
“想杀我们,做梦去吧!”芽芽叉着腰,满脸不屑。
“别打断他。”李安瞪了她一眼,看着阿里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阿里多咽了咽口水,望着东南方,目光写满了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