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傍晚,井陉关。
一队人马,均着着便服,看不出尊卑主仆,紧催着战马向井陉关北门疾驰而来。马蹄声夹杂着催马的‘驾、驾’声,让给这本来紧张的气氛添加了一些生机,当然这队人马早已被白莲教哨兵发现,并报到关内。
很快马队在距离井陉关北门百步处被守城的将士呵斥住,问着不惊不响的问题:“来者何人,为何而来?”
马队只有无人,走在最前面应该就是为首者,他们被带有呵斥的问话惊到,因为通过远远的看到城楼上的几处火光推测,此处距离城门应还有一段距离,这洪亮清晰的声音要是从城楼上发出的,那要多大力气。五人只好勒住战马,为首者大声答道:
“这位将军,我乃纯硕简亲王济度,代表大清皇帝特使,前来议和。”
“如何证明?”
“额,我随身带了一枚闲章,可交于雅布,此人可辨识。”济度应道。
雅布虽与昭仁皆为夫妻,但昭仁碍于宗主之位,并未向所有将士公布,仅限驻进白莲寺几位知道,且不需他们宣扬,故白莲教众将士几乎无人知道如今的天顺王已经结婚,更不可能知道雅布。
“雅布是何人?”城楼上问道。
“这位将军,雅布应是服侍天顺王左右之人。”济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找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说法。
济度说完,城楼上无了回应。正当五位纳闷时,城门打开,一将士骑马从关中出来,奔济度他们而来。待靠近,井陉关出来的将士说道:“这个,什么……亲王,把您的章印给我,我去核实。”
“奥,将军请。”济度从腰间荷包中取出闲章交给将士。
“几位在此等候,等核实完再来请诸位。”
“劳烦将军。”济度抱拳行礼道。
将士并未回应,驱马回了关内。
井陉关内白莲教最重要中枢已经迁移至此,此时昭仁正在关内大殿内面向明光菩萨诵经,雅布以贴身护卫之名捉剑立在殿外。
汪骁得了守城将士的消息及章印,来到殿前见雅布正在殿外说道:
“雅布,关外一自称亲王之人说您能辨识此方印章。”说罢,汪骁递过章印。
“汪将军。”雅布一边行礼应着一边接过印章,奈何屋外光线昏暗,只好迈入殿内借着烛光仔细辨认着,此闲章用大篆字体刻了‘济度之印’四个字。雅布见章如同见了父亲,心中不禁颤抖,眼角也湿润起来。
“此人可是济度?”雅布问道。
“守城的将士只说了一个亲王,并未说名字。”汪骁回到。
“此人是亲王济度,他来此何事?”雅布再问。
“来此与天顺王议和。”汪骁说着,接过印章向正在诵经的天顺王昭仁走去,到了近处,行礼小声说道,生怕吓着谁
“末将汪骁,有要事禀告。”
昭仁并未立刻停止而是念完一章节,后放好经书,再三行礼后才起身,向汪骁说道:“何事?”
“关外一亲王济度,说是代表皇上来议和。雅布已查验章印,应是清廷亲王。”
“有请,就来这殿内。先去请军师前来。”
汪骁领了命令,先去请了军师,再出城引济度进了井陉关。
“夫君,我见你神色不定,这亲王济度可是宗亲?”昭仁向雅布问道。
“正是哲哲。”雅布小声说道。
“哲哲?”昭仁不明白。
“哲哲是我们旗人对父亲的称呼。”
“既是如此,夫君要不要避一避?”
“既然皇上派哲哲来,定是有意为之,应是避不开的。”
“为难夫君。”昭仁关切的说道。
二位正说着,常蝉子赶了过来,向天顺王雅布寒暄一阵,建议到殿外等候。
济度等人,有汪骁亲自出城迎接进来,引至大殿,昭仁等正在殿外等候迎接。
济度见这三人中雅布正持剑护在一女子左右,顿时湿了眼角,此行议和拖延时间才是目的,还是掩饰了情绪向昭仁拱手行礼道:“大清纯硕简亲王努尔哈赤·济度。”
此言一出,并无恭敬之意,倒是充满了霸道,济度言外之意很明确,我是正统亲王,尔等自封为王,可否有脸说出来。这初次谋面的公公似乎不想给昭仁任何情面。
“恭迎。”昭仁并未用天顺王字眼介绍自己,仅是说了两个字,一是谦让,二来,怎么说也是人家媳妇,没必要搞的生硬。
“亲王,我天顺王素来谦和,还请好自为之。”常蝉子当然知道其中缘由,但作昭仁的臣子,为主子撑腰为主子长脸是分内之事,他故意把气氛搞得紧张一些。
“在下,是来议和的,求的和气而不是争执。这位想必就是令我大清将士一败涂地的军师常蝉子吧?”济度不卑不亢的回应到。
“正是在下。”常蝉子回答道。
“那这位将军是?”济度似乎是故意为之,向昭仁问道。
“亲王,不必忌讳,即是来议和,家事公事均可谈。屋外清冷,请到殿内。”昭仁说道。
济度令其他四人在殿外等待,独自与昭仁及常蝉子进了大殿,雅布未进殿,依旧捉着剑立在门外做一个尽职的守卫。
来到殿内,谷阿丽上了茶水,济度开门见山说道:“吾皇,不想生灵涂炭,愿与圣教修好,保留天顺王爵位,山西东南九县可作为天顺王封地,世代袭爵享用封地贡税。条件是圣教将士编入绿营,天顺王交出所有兵权,不再宣扬白莲教。”
“我圣教亦不愿百姓生灵涂炭,万里焦土。但我教之志绝不苟且于此。”昭仁听闻回绝道。
“我圣教兵多将广,屡战屡胜,不日便可攻克京师,姑且不说你我圣教之志,亲王此来出的条件未免太过寒碜了吧。”常蝉子补充道。
“军师所言乃过去也,我大清已集结百万兵马把这方圆围得水泄不通,且我大清皇帝顺治已在定州,此时兵盛将勇,恐怕真打起来,不到年关,圣教可就没有再谈的余地了。”济度不紧不慢的说道。
“军家从不以兵多将广而言胜,井陉关一役,尔等不也是数倍与我,终是丢盔弃甲,那鳌拜大将军今可安好?”常蝉子讥讽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