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双眼无神地望着洞顶,脸上布满了悲伤的神情。
沈青和陈虎两人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又陷入往事里的顾老先生,不敢出声打扰。
久久,顾老先生才又低沉地说道:“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些后来住进来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沈青和陈虎同时点了点头,在老人的故事里,的确还有很多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
“顾老先生,那些后来住进来的居民是从哪里来的?”沈青问道。
老人的眼神充满了无奈的神情,在昏黄的烛光照映下,他那张因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在此时看起来却有些狰狞恐怖。
“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从外面逃荒而来的吧。总之他们到了之后,便把这里原先居民的房子都给霸占了。慢慢地,他们也就把自己当成这个小镇的居民了!”
“那为何大家一入夜就都不再出门了呢?而且家里连灯都不点?”沈青继续问道。
顾老先生眼睛下意识地往黑漆漆的洞口看了一眼,才缓缓地开口说到:“你说的没错,这里的居民只要天一黑,就没有人会出门。至于为什么,我就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以下是老人的讲述)
当时我看到镇上突然来了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在看到他们都毫不顾忌地住进了别人的家里,我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种自己的领土被外人侵略的感觉。
当然,他们并没有侵占我的房子!
那时有一个满脸胡渣,一脸凶相的男人把我家的房门打开了。他当时或许以为我家的房子也和别的一样,里面没有人了。当他进来看到了坐在屋里的我,吓得大喊一声便跑了!
在那男人跑走后没多久,我就听到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刚觉得纳闷时,便看到我家门前居然围起了好多人,大家都对在屋里坐着我的指指点点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你们为何都围在我门前?”
在出事之后,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紧绷的神经再也禁不起挑战。我气冲冲地冲到屋外,指着他们大声骂道。
围观的人被我吓得连连后退,他们惊恐的看着我,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连续问了他们三个问题。可他们却没有人回答我,有几个人用手掩着嘴,似乎在嘲笑我一般。
“这人一定是疯子,大家不要搭理他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意外地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是啊,你们看看他那样子,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围观的人渐渐地散去了,。在那以后,我便被大家公认为疯子,再也没有人愿意来靠近我,而我,也再没有打开过这个门!
虽然我没有开门,可我却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清楚,因为我每天都会从窗口的小洞偷偷瞄向外面。像个间谍一般,偷偷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那些外来入侵者住进来一个月后,风亭镇便再次出事了。
每到入夜之后,镇上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可让人害怕的是,除了听到那些飘渺的声音外,镇上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我知道,那是原先镇上的居民不满别人占住了他们的房子,出来抗议了!
从那以后,每到晚上街上就会传来各种哭骂的声音。我当时还在想,这些入侵者会不会因此被吓跑了呢?
可随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他们害怕了几天后便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道士来镇上做法。那道士像模像样地开坛做起了法事,嘴里喃喃地念着咒语。我一边看,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看到那道士口里喷出一团火焰,火焰在触到道士的桃木剑时忽然“磁”的一声,顿时火光冲天。随后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时起彼伏,好像周围有一些我们看不见我东西被那团烈火烧着了……
我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些已经死去了的镇民。难道道士烧死的是他们的冤魂?
我看过很多江湖道士,但是那些大多都的骗人钱财的,没有什么真本事。我本来以为这个也是来骗钱的,可在我听到那些凄厉的叫声之后,我便不敢妄下断言了!
“大家现在可以放心了,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被我的三味真火给烧死了。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会被打扰,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
是道士的声音。我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只见他把桃木剑放在桌上,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眯眯地对大家说道。
欢呼声顿起,大家七嘴八舌地对道士说一些感谢、感恩的话……
“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请道长不要嫌弃!”
我看到先前那个被我吓跑的胡渣男手里拿着一沓钱,语气恭敬地对道长说道。。
我看了下他那在手上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也是有几千吧。道长假意推辞了几下,便收下装进了衣兜里!
看到那道士收钱的模样,我便什么都知道了。我冷笑一声,心里暗想道,看来这道士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罢了!
果不其然,那道士刚走,那些怪声便又出来了。他们知道被骗后追着去找人时,却不见那道士的身影。
众人叫苦不迭,可也没有办法!
说来也怪,除了晚上能听到怪声外,却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白天大家还是一样生活,渐渐的,大家也自然而然地习惯了那些声音。
可我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大家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放松警惕的时候,风亭镇便再次出了事……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里,外面冷风呼啸,地窖里像个冰窖一样,冻得我直哆嗦,根本无法入睡。
我爬到了上面,想着今晚就在上面睡一晚,等明天再来想办法。上面果然暖和了许多,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咀嚼声音。
我心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咔嚓咔嚓……”
是侧耳仔细一听,忽然觉得这声音像是在咬脆骨时发出的声音一般。我隐约感觉到,屋外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因为我感觉到我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我不敢乱动,连呼吸都被我刻意压制了,深怕外面的东西东西知道我在里面,扑开房门把我吃掉!
那一刻,我挺鄙视我自己的,鄙视我竟然变成了懦弱胆小的人!
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不时响起呼啸的风声,风中还夹着一丝微弱的呜咽声,异常的诡异!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这一片漆黑之中,我却隐约听到来自房间某个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头皮一炸,汗毛耸立,我知道,我这屋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我在黑暗之中睁着大眼,半刻不敢松懈。我懊悔极了,如果刚才我没有上来,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了!
“啊……来人啊,我家孩子不见了!”
屋外突然传来妇女惊恐的叫声,于此同时,我屋里重新恢复了宁静,而外面却开始热闹了起来。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我身上穿的背心已经不知不觉被汗水湿透了。
小镇开始沸腾了起来,大家都在呼喊着那个失踪小孩的名字,从镇头传到了镇尾。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升起,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却被这想法给吓了一大跳,恐惧慢慢爬上了心头。
屋里的寒意似乎更浓了,我双手抱胸,用力地搓着身体,想让身子变得暖和一些。可效果好像并不是很好,我还是觉得很冷。屋里居然聚起了一丝丝白雾,正慢慢朝着我笼罩过来……
“开门,快点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壮着胆子朝门外喊了一声:“谁啊!”
“你快点把门打开,我家孩子不见了,我想看看他又没有在你这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听得出她就是那个最先喊叫的妇女。
我一步步地朝着门口走去,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嘴里假装嘟囔道:“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家的孩子不见了,怎么来我家找啊!”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非常害怕。我心里暗想着,刚才听到了那咀嚼声会不会和那孩子有关?
“能让我们进去找找吗?”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冲着我凶恶地喊道。我笑了笑,让到了一边,淡淡地说:“没事,你们随便找吧!”
那几个男人瞟了我一眼,便把我挤到了一旁,进了屋里。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他们的不友善,可是我并不在意,此刻我担心的是那小孩不会真的就在我屋里的某个角落藏着。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怕是会被他们群殴至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