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秋若雨提出一同前行，季祝知道后，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昨天的事情，出发的时间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半天，为了能够在快的时间赶到下一个落脚点，这一次商队几乎是全力赶路。

可饶是如此，一直到太阳落下，商队距离下一个落脚点还是有些距离。

看了一眼地图，季祝最终决定今天在这里露营。

好在这支商队常年在天南海北风餐露宿，对于露营也十分习惯。

命令手下扎好帐篷，季祝身为老板自然是选择了最大最好的哪一个。

而乔哲也因为与季祝的关系落了一个‘单间。’

不过也就因此，商队本就有限的帐篷已经不够在为秋若雨单独腾出一个。

算是半个江湖人的秋若雨对此并不在乎，虽为女子但她常年在外，风餐露宿也是常事。

可一旁的季祝却认为，让堂堂澹台剑神的爱徒与自己的手下住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妥。

故此他偷偷的瞥了乔哲一样，并悄悄的将他换了过来，“你与若雨姑娘感情那么好，实在不行你就把你的帐篷让给她吧，毕竟人家是个姑娘，还是澹台剑神的爱徒，我们也不好怠慢不是？”

“为什么是我?”乔哲并非是不愿以，就算季祝不说这些花，他也打算如此，可在听到季祝的这些化后，他突然玩笑道，“季祝，既然你这么体贴，为什么不把你的帐篷让出去？我看好像在场所有帐篷最好的哪一个就是你的吧。”

“既然你季大老板不忍心怠慢了美人，何不把你的帐篷让出去？”

“你这话说的。”季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我与若雨姑娘没有你那么亲近吗！我直接让给她我怕她不同意啊！”

“不不不！”乔哲接连摇头，“你这就不了解若雨姑娘了，人家毕竟也是见黄种人，不会在意这些弯弯绕绕的。”

说着，乔哲便朝着秋若雨的方向喊道：“若雨姑娘，你来一下。”

“嘿！你要干什么？”季祝见状瞪大了眼睛看着乔哲。

另一边，秋若雨后者闻声，已经走了过来。

“有事吗？乔大哥。”

乔哲笑道：“没事么，这不帐篷不够用了，所以季祝想把他的帐篷让给你，但是他怕你不接受，这才找我转达。”

“多谢季大哥。”秋若雨闻言十分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不过真的不用了，昨夜若雨已经占了季大哥的房间，今天在占他的帐篷是在有些说不过去。”

“你看！”一旁的季祝闻言，趾高气扬的指着乔哲道，“我说什么来着！”

乔哲咂咂嘴，在心里嘀咕道；‘秋若雨应该不是这个性格啊？’

“两位大哥不必担心，若雨并未弱女子，露宿一夜无妨的。”

对二人报以笑颜之后，秋若雨转身便要离开。

“你呀你！”季祝十分鄙夷的等了乔哲，“昨天还敢说我吝啬。”

“若雨姑娘等一下。”乔哲见状虽然有些不解秋若雨此时的态度，但还是走了过去将其叫住，“既然昨天你已经占了一次季祝的房间，那今夜我把帐篷让给你，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这……”秋若雨有些为难的看着乔哲。

乔哲道：“没事的，秋姑娘本就帮了在下一个大忙，这帐篷权当谢礼就是。”

“那好吧。”秋若雨有为难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过去。”

说着，乔哲转身带领秋若雨来到了帐篷。

当然季祝也跟在二人身后。

帐篷旁，秋若雨问道：“我住这里，那乔大哥你怎么办？”

“我去跟

他糊弄一晚。”

乔哲指向季祝。

“停！谁要跟你睡一个帐篷！”

季祝连忙拒绝，且义正言辞。

“爷冰清玉洁，跟一个爷们睡岂不是回了名声！”

听到季祝这番话，乔哲不由得邹起眉头。

随即他点点头看向季祝，眼中多了一丝苛责。

“想都不要想！要么就去跟被人挤，要么就守着篝火守夜！”

说罢，季祝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乔哲抱怨道：“这家伙有抽什么疯？”

“乔大哥，实在不行这帐篷还是你自己住吧。”一旁的秋若雨柔声道。

“没事，你别听他瞎说。”乔哲回头解释道，“他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过一会会来叫我的。”

秋若雨将信将疑道：“真的？”

乔哲点头，“当然，你还不了解他？”

“好像是乔大哥不了解他吧。”

不知为何，秋若雨轻声呢喃道。

“你早些休息吧，我去转转。”

说着乔哲百年朝着篝火走去。

篝火旁，乔哲席地而坐。

季祝还算做了一件人事儿，似然还是没同意与乔哲同住一个帐篷，但却为他送来两坛子酒。

“哥们，跟我住一起是不可能了！”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回你自己的帐篷，跟那若雨姑娘住一晚。”

回想起季祝送酒来时说的这两句话，乔哲在明白秋若雨为何说他不够了解季祝。

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乔哲直接拿起酒坛自斟自饮，倒也算是畅快。

深夜，四周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篝火也随着微风中飘荡。

偶尔有几只萤火虫落在乔哲身上，每每看到这些，唯有惬意二字。

自饮自酌，且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回忆。

这，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百国联盟，乔哲也算来过几次，可这次确实最特殊，也最平凡的一次。

昔日身居高位之时，所做所想皆是要务，反到忽略了这良辰美景。

狂饮一口，少了几分柴刀的火辣，却多了几分其他味道。

“酒还够吗？”

身后，秋若雨清脆柔和的声音传来。

“酒永远不够，但却能分你一坛。”

望着篝火，乔哲答道。

“那我就不客气。”

秋若雨坐在乔哲身边，自顾自的拿起另一坛酒。

“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这样问道。

乔哲答道：“很多。”

“是吗？”秋若雨抱着双膝，扭头看向乔哲，“可有念念不忘的人？”

“自然是有的。”乔哲微微一笑，数个身影在眼中闪过。

“可有女子？”秋若雨再问。

“有。”乔哲点头道，“有女子白衣缟素敲龙鼓，有坡脚老人葬兰花，有九尺男儿守城门，也有百万二郎战沙场！！”

秋若雨闻言若有所思。

瞥了撇嘴，她学着乔哲的样子狂饮一大口，却被呛到咳了几声。

“这酒还是有些烈了。”

乔哲絮絮道：“酒烈不过柴刀，风雪大不过北境。”

“柴刀虽未喝过，可拒北城的传奇，确是人尽皆知。”

自始至终，秋若雨的视线从未离开乔哲，夜色下却掩盖不住含情脉脉四字。

“乔哲离开北境多久了？”

“一个月？”乔哲望向天空，思索道。

秋若雨问道：“怀念吗？”

“当然！”乔哲不

假思索的回到道，“怀念太阳升起时北境儿郎振聋发聩的怒吼，怀念碑骨山上七十万墓碑的怒吼，怀念拒北城内所有坚守的将士。”

“更怀念屹立城墙之上，静观敌军仓皇而逃的背影！”

“有人说乔大哥参军以来未尝败绩，不知道是真是假？”秋若雨婉约道。

“这倒是有些夸张了。”乔哲伸出双手在篝火上烤了烤，随后扭头看向秋若雨笑道，“不过自我接管拒北城以来从未败过，倒是真的。”

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位乔哲一代在战绩上无人出其左右的将领，秋若雨没有从中感到一丝敬佩，倒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怜惜。

“那你一定很辛苦。”

“北境苦，苦于万年严寒，苦于碑骨山上墓碑七十万。”

乔哲突然起身，望北而立，自言自语。

“却唯独不苦乔哲！”

这一刻，秋若雨仿佛从这个背影之中看到了很多，可其中辛酸她却不能理解任何。

“乔大哥也不过是这万千生灵中的一个，与飞禽鸟兽，草木河流，万千星辰一般。”

“苦与不苦，你我无从定论，且看这世人如何评判就好。”

呢喃着，秋若雨站了起来，轻轻的挽住了乔哲胳膊。

后者感受到身旁女子独有的香气，虽然令人沉醉且留恋……

但他不能。

“我知道，所以这就当你提前还我人情……”

从之前的谈话里，秋若雨便知晓，乔哲已经心有所属。

于她来说，部落领主的长女，剑道天才，澹台剑神的弟子。

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她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可身边之人，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来挫败感。

无论是感情，还是什么……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终，不知所踪……

月色下，明知不可为的秋若雨紧握不放的手，可能就是这位天骄之女心中仅剩的倔强。

而乔哲的并未反抗，可能仅仅只是不想身边之人伤心的善良。

秋若雨就那样死死抓着乔哲臂膀过了一夜，而乔哲也没能狠下心伤害这个于自己情义双全的女孩。

篝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太阳初升时带来的那一丝温暖。

对有些人来说一生都不够长，更何况一夜？

天亮之后，秋若雨终究还是放开挽着乔哲的这只手。

可还有一只，秋若雨想放，却无能为力。

因为还要赶路的原因，季祝早早起来，一边催促这商队的人起来收拾，一遍朝着秋若雨的*走了过去。

“秋姑娘，我们要出发了。”

“季大哥，我知道了。”

秋若雨的声音从季祝身后传来。

后者有些惊讶，讪讪的挠头道：“原来秋姑娘早就起床了，倒是我多此一举。”

说着，季祝便离开这。

可能他永远也想不通，秋若雨与乔哲竟然真的在篝火旁坐了一晚。

“季老板，谁的可好啊！”

不远处，见到神情有些怪异的季祝，乔哲开口道。

“还行。”季祝魂不守舍的回了一句，随后问道，“你真的就在外面做了一晚上？”

乔哲蹙眉道：“不然呢？”

“不应该啊！”季祝摸着下巴，呢喃道，“按理来说，这秋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跟我说实话，秋姑娘有没有邀请回*睡？”

乔哲哭笑不得的看着季祝，“你这脑子里一天想的都是什么？”